元道中跑到传声筒又喊了几声,还是无人回应,魏春雷接过来继续喊,无论是传声筒还是直接对着通道吼,都没有任何反应。
“砸门吧!”元道中无奈的说。
众人大惊,虽然这里有两道城门,但是只要打开一层,保险性就会大打折扣,到那时,如果军兵从城内攻过来,轻松的就能打开城门,失守是瞬间的事。
魏春雷惶急的问:“大人,如果门被砸开了,我们就少了一道屏障!”
“是呀大人!”周围的人都如是说。
贞天祥脸色凝重的对元道中说:“元大人,如果砸开一道城门,那这个城门就跟普通的城门没有任何区别了,从城内是很容易打开的,您还得考虑一下这城里无数的百姓呢!”
元道中何尝不知,但他也是救人心切,要不是有攻城的险情在,他早就砸门了,还会等贞天祥跑过来吗!
其他人一看元县尉沉默了,大家都低下头默不作声,无能为力也不过如此吧!
安静了好一会,秦世亨突然在城头上喊:“元大人,您快来!”
“什么事?”元道中问道。
“您还是来看看吧!”秦世亨站在上面说。
此时天已大亮,太阳几乎升起,元道中等人快步跑到城头上一看,我的天,哪来的这么多军队。
在东城门外,军兵的大营部又来了很多人,从装束和队形上看,这是一支新来的军队,而且数量巨多,一定是增援的!
也许他们也没有想到,一个小小的白马县,连个正规军都没有,怎么能撑得住他们轮番进攻,而且丝毫不落下风,给他们造成了如此大的牺牲,甚至尸骨无存!
也许他们早该像司空不来一样,派人先进城做内应,那样城早就破了。
这个世界唯一没有的就是也许,连贞天祥都开始疑惑起来,这种双城门到底应不应该有?拿一个人的命,去赢取更多人的生存空间,是不是太缺德了?他甚至想,刚才要砸门的时候,他都不应该反对,城门是自己设计的,现在困了人,自己又不同意拆,那岂不是里外都成了坏人?他开始恨自己了!
当他看见城外的军队不断的聚拢,准备大杀一方的时候,总算有了些许安慰:我也是为了城内数万百姓!
郭大鹏终于来了,他已经将其它三个城门的情况做了汇总,总之一句话:伤亡过半,估计是熬不过今晚了。
这和元道中预想的情况不同,他以为自己一定会战胜的,有了双城门的保险,有了弓弩箭矢,有了数千壮士的坚守,保一方平安应该是不成问题的,但是他低估了别人对欲望的追求,以及权势的掌控。
唯一的好消息是,其它三个城门未见增援的士兵,这东门才是重中之重,也是战场的中心,不过对于一座城来说,一个城门失守,便是丢掉了整座城!
新来的军兵开始列队,他们已经等不及了,经过昨晚的战斗,城上的官兵才是最疲乏的,以逸待劳是大优势,这是最好不过的机会。
元道中也看出来了,于是吩咐人赶紧去找朱启明要箭,贞天祥听见了说:“我去吧,不仅要箭,弓弩也不多了,都得赶紧制造。”
然后又派郭大鹏去找武忠廉县令,嘱咐他继续招人赶来支援,否则连天黑可能都支撑不到了。
人是铁饭是钢,元道中命令守城官兵赶快吃饭,迎接下一轮的强攻,自己则躲在校尉所,悄悄的拿出六枚铜钱,双手捧住举上眉头,虔诚的祷告一番,然后洒在地上,卦象下艮上乾,是遁卦!
遁:亨,小利贞,初爻当头就说:遁尾,厉,勿用有攸往。意思很明确,情况不对赶紧跑,越等越危险,元道中傻眼了,呆呆地不知怎么办才好。
城头上的官兵早早的就观察到了,面对如此强敌卷土重来,他们心里也害怕极了,但是无处逃避,一损俱损一荣俱荣,他们要是攻进城,生死未知不说,就算侥幸活下来了,也有可能被他们拉去充军,早晚小命不保,怎么算都不划算。
军兵已经成队形向东城门走来,马上就要进攻了,城头上的官兵视死如归,要是这样没完没了的打下去,还不如早点战死解脱的好,可是他们心里还怀揣着一点小希望,继续扛下去,直到胜利结束,像战胜司空不来一样,到了那时候,他们就有的吹了,也有了护城的资本。
可能吗?
昨夜确实消灭了不少敌人,但是并没有动其根本,现在不过是打车轮战,守城最怕这个,明明累到不行,还得应战,连个吃饭睡觉的时间都没有,神经比肉体更先崩溃,城也就守不住了。
军兵近了,元道中也看的更清了,崭新的攻城云梯,大量的弓箭部队,气势汹汹的兵士,无论从哪一点上看,对于白马县来说都是灾难性的,也是很难抵抗的。
由于江淼受伤,刘正泰被派往了北门,东门只有元道中和秦世亨,魏春雷虽然是守城捕快,但是能力实在不敢恭维,要不是居高临下占尽便宜,还真是不敢指望他,不过都这时候了,任何一个人,都是无比重要的,也都有可能影响一城的得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