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金龙是南方人,年轻的时候做镖师,后来不想到处跑,就给有钱人看家护院,兜兜转转到了德州张府,刚要家致富,谁知道来个秦世亨,把风头抢的一点不剩,真是气得老单咬碎钢牙。
秦世亨想着我凭本事吃饭,管你甚事?所以也憋了一肚子火,非得给他点颜色瞧瞧不可。
这一下两人都动了怒,长枪对长枪,绝技逢绝技,直打了个天昏地暗,府内的护院镖师比他们俩还激动,争先恐后的跑来观看,到底是单金龙的嘴牛逼,还是他手里的枪牛逼。
秦世亨刚走了五个回合,就觉得这人不完全是吹的,和他想象的不一样,关键时候真有独到之处。单金龙心里也暗暗吃惊,这小子看着满脸胡子,闯劲可真大啊,要不是自己能用巧,还真按不住他。
枪来枪往打了一百多个回合,谁也没赢谁也没输,反而累得火气也小了,戾气也没了,又打了几个回合,正好张员外赶到,两人罢手言和,较量结束,一切归于平静。
可是,他们谁也没有觉察到,就在张府的家丁里,有一个人已经盯了秦世亨半天,他现秦世亨的身形十分熟悉,和几个月前在黑水沟挑了薛强的人很像,尤其是那杆长枪,舞的是一模一样,干净利落嘎嘣脆,就是有一点,胡子太长了。
此人名叫马忠,最爱趋炎附势,听说薛强是县令胡兆儒的小舅子,家里挺阔气,花钱如流水,就偷摸的巴结,当了个狗腿子,谁曾想还不到半年,陪着薛强去黑水沟打猎,碰上了秦世亨,金主被一枪挑了,他们四个跑回了家,禀报了县令,胡兆儒很生气,画影图形,悬赏抓人。
不料县吏都是酒囊饭袋,拖沓惯了,什么时候抓到过真人犯,不都是能冤就冤,不能冤就找托儿,只不过这次是县令的小舅子,隐瞒不得,所以也一直没有动静,如石沉大海。
跟着薛强的四个下人被打了一顿撵出去了,为了生活,马忠托人找关系,也进了张府,算起来,比秦世亨还早半个月。但是马忠是下人,在内院,秦世亨是护院,基本都是在外院或者周围活动,两人很少见面,而且来的时间也不长。
经历这次之后,马忠开始悄悄的注意起了秦世亨,为了不被秦世亨认出,他形成了弯腰垂脸的习惯,经常低着头走路,若是有秦世亨在场,他都会躲在角落里暗中观察,只要一旦确定是挑死薛强的人,他就会立刻跑到县衙去告密,领取巨额悬赏。
秦世亨和单金龙不打不相识,两人逐渐形成了好朋友,无话不说无事不谈,经常一起喝酒聊天,演练武艺,南北枪法一融合,又生了不少绝妙招式,对彼此都是进步。
不想转眼到了清明,张员外要去黑水沟上坟,点名秦世亨陪同,不料秦世亨记着去年的事,推脱父亲抱恙,需回家探望,只得让单金龙走一趟。
马忠知道后,更加怀疑秦世亨,就偷偷的跟在他后面出了张府,可是秦世亨马快,马忠又不敢近跟,很快就把人丢了,气得马忠对着马脖子一阵捶打,多好的机会,错失了。
一计不成又生一计,马忠准备冒险打探。
秦世亨回到家里,现父母突然老了,银丛生,皱纹遍布。镖局散了之后,家里只剩下两位老人,鲜有外出,更显孤独,且生活拮据,心情郁闷,短短一年时间,好像老了七八岁。
秦百川见儿子回来很是高兴,多菜添酒,热闹一回,同时他也告诉儿子,自己准备把房子卖了,换个小点的院子,好好的过完下半辈子就算了,好像是对儿子说,又好像是对自己说。
秦世亨这次回来心里很不痛快,因为自己失镖,导致秦家翻天覆地,真是不肖,压抑的他只住了三天就走了,盘算着如何使秦家再次兴盛起来。
心里装着事,就容易疏忽,这不临到张府,才想起来没有化妆,胡子也没来得及粘。秦世亨只好压低帽檐,蒙混过去,不巧的是,马忠已经等候多时了。
跟着秦世亨回到住处,马忠站在准备好的梯子上,偷看秦世亨的一举一动。当他把帽子摘下来,露出真面目的时候,马忠的心都跳到嗓子眼了,这不是挑死薛强的人是谁!怪不得身形像声音像就是样子不像,原来是化了妆,胡子也是贴的,哼哼,大财喽!
马忠悄悄的离开院子,迈大步往府外跑,正碰上单金龙,被他截了下来。
单金龙说:“马忠,你慌什么?偷东西啦?”
“不是不是!”马忠想要走,被单金龙揪住不放,只好讨饶的说:“单大哥,我有要紧事儿!”
单金龙更不能放他走了,于是问道:“什么要紧事?你不说我不放你!”
马忠忽然想起他和秦世亨打架的事,忙解释到:“是你的仇人秦世亨,他是个逃犯!”
“什么?”单金龙一愣,逃犯?秦世亨是逃犯?哦,他明白了,马忠见过他和秦世亨打架,误以为两人是仇敌,殊不知他们早就一笑泯恩仇了,这家伙是个小人,肯定知道了秦世亨的什么事,逃犯?是真的吗?
马忠看单金龙有些癔症,急忙解释说:“单大哥,你帮我看住秦世亨,领了赏金有你一半!”
“放屁!”单金龙怒道:“鬼才信你!我忙着呢,你们的破事我不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