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可望在安抚了广东四府后,带着张虎等人回到了临时大本营南宁。
现在整个驾前军分为了四部,郑国、王爱秀统率五千精兵,驻扎在柳州,防备桂林的线国安、全节,大将王德旺率兵驻守浔州,与梧州的马雄部对峙。
冯双礼、张胜带领两万多驾前军主力驻高州,让广东清军如坐针毡。
而剩下的兵力驻守在最为核心的南宁地区,作为总预备队。
如此一番布置后,整个广西地区的局势稳如泰山,贵阳的行政六部得以顺利的开展工作。
刚回到南宁,一封书信便送入了国主府中。
“李定国上疏告病?”王尚礼在大堂中,眉头紧锁。
“国主!”万年策开口道:“蜀王刘文秀请求朝廷移驻贵阳,安抚贵州等地的人心,李定国此时告病,只怕是对朝廷和刘文秀的举措不满。”
“看来他已经对刘文秀生出了龌龊,不愿让朝廷落入刘文秀之手啊!”
“不止如此。”孙可望叹气道:“一山不容二虎,昔日在云贵我和李定国互不相容,而现在他是准备解决刘文秀了。”
“解决刘文秀!”万年策等人大惊之色。
“国主,现在云贵大敌当前,应该不至于如此吧?”
孙可望缓缓道:“我昔日主力驻守在湖广、贵州,想要顺江而下,可无论是刘文秀、文安之、还是李定国都不愿意看到我建此功业,在西南拼命地扯我的后腿。”
“如今,西南局势看起来和昔日似乎也没什么区别,他们之间不斗出个彻底来,是不会罢休的。”
“对于李定国来说,他已经斗倒了我,只要再斗垮刘文秀,西营之中就再也无人能够与他为敌,云贵的内斗看来是势在必行了。”
王尚礼等人眉头紧锁,许久之后,一声叹息声响起。
“云贵只怕是大事休矣!”
孙可望摆手道:“云贵之事我们已经无力左右,现在的当务之急是要把广西建设成第二个云南。”
“不管这么说,云贵已经废了,李定国就算有能力处理好其他事情,废了孤的营庄,我西营的二十余万大军他也根本无法养活,更别提积攒粮草,打出云贵了。”
();() “国主所言在理。”马兆羲恭维道:“想要以西南贫瘠之地击败拥有大半天下的满清,唯有国主呕心沥血设置的营庄体系才有希望,李定国在云南恢复旧制,实乃自寻死路!”
“好了。”孙可望开口道:“杨惺先应该已经到北京了,孤的滇黔地图你们绘制的怎么样了?”
“国主,年底之前必能完工,只是国主同时让我们绘制两副地图到底有何深意?”户部尚书马兆羲询问道。
孙可望微微一笑,道:“演戏要有九成真,孤还打算从鞑子手上骗些粮饷呢?稀里糊涂地画一张假地图算怎么回事?”
孙可望画地图糊弄满清是学习同姓之人的先进经验,可他虽然姓孙,但毕竟是可望,不是中山。
而满清也不是大头,中山能随便糊弄大头那是因为自身的名望太大,大头拿他没办法,不仅几百万大洋没了,还得继续给钱供着这位活佛,只求能让中山安分一点,别利用自己的名望来搞自己这个大总统。
而孙可望现在的处境就和中山就不同了,满清可不会那么的惯着他,假地图糊弄不来钱粮。
所以孙可望准备了两幅地图,准备伺机而动!
“国主!”王尚礼急忙道:“您不会是打算送给鞑子真地图吧!”
“这很难说,还得看看云贵的消息。”孙可望淡定自若道。
孙可望绘制的那幅真地图中,贵州、湖广、四川等地的地势、关隘,一应俱全,给了满清,吴三桂这帮人对西南边境之势一目了然。
这副真地图他也不想送给满清,不过还得看看李定国的行动,从现在的情况来看他很有可能撤下守边大军,以免刘文秀坐大。
他要是如此行为,孙可望只得亡羊补牢,加以利用了,云贵地区虽然居高临下,地势险要,但如果连守边大军都没了,吴三桂、洪承畴要是还打不进贵州,他们可以上吊自杀。
要是为了斗倒刘文秀,贵州等地李定国自己不守,孙可望还能有什么办法?送张真地图上去向满清表表终心吧。
();() 反正贵州等地也守不住,孙可望借势一张真图上去,吴三桂等人一看,他孙可望给的地图竟然是真的!满清就算对他有再多的怀疑,心里也得犯嘀咕起来。
“国主,你这话有何深意?”
孙可望沉声道:“李定国对刘文秀已经起了忌惮之心,他身边的金维新等人又是煽风点火的高手,在此情况下,他势必对刘文秀出手。”
“而他在云南肆意的欺压孤的秦兵,刘文秀在四川想方设法的宠络孤的旧部,你们说李定国和他手底下的晋藩文武还敢让刘文秀继续待在四川吗?”
“国主你是说李定国很有可能用朝廷的名义强行调回刘文秀!”
孙可望淡淡道:“暂时不会。”
“那李定国会怎么做?”万年策等人心中一沉。
“刘文秀是蜀王,孤昔日都使唤不动他,李定国就算用朝廷的名义下旨,想要让刘文秀回到昆明自缚手脚都非常困难,更何况满洲鞑子蠢蠢欲动,孤的这個三弟从大局着想,绝对会抗旨不遵,在贵阳继续坐镇,坚守西南边境的。”
“国主,你是说……”王尚礼像是明白了什么一样。
“李定国调不动刘文秀,但是他可以调动贵州、湖广、四川等地的十几万大军。”
“什么!”王尚礼等人大惊失色。
“国主,白文选等人尊重朝廷,甚至不惜背叛国主,李定国若是宠络这些人,以朝廷的名义下旨的确可以将这些人调回云南。”
“只是。”兵部尚书万年策缓缓道:“大敌当前,李定国不会自毁长城吧?”
“谁知道呢?”孙可望叹气道:“他做事一向鲁莽,耳根子又软,而他身边的金维新等人又是什么货色你们又不是不知道,我们借机行事吧,若是贵州等地的大军撤下了,孤的这副真地图只能送给满清,表表终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