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父亲岑顺西同样如此。
头多白了一半,好似饱经沧桑。
到大牢中,同样没睡好的岑白月顶着两大黑眼圈,看见家人来接他,迷迷糊糊地兴奋问道“三弟恢复职位了?”
之前被带走的时候听说岑遥因办事不力被停职,岑白月同样担忧。
甚至比担忧自己的安危还多。
“你还管他?”岑顺西一听他们提起岑遥就怒火中烧,大声控诉“岑遥这几日一直没回岑家,就在那红颜楼,一点儿也不在乎岑家,不在乎你们兄弟,更不在乎我这个父亲!”
“之前我不管他,是想清楚他不需要我管,现在我是真的对这个儿子失望透顶。”
说话的人满脸不悦。
岑青竹和岑白月一人一句立刻劝道“父亲,三弟被停职恐怕不是那么简单,您别这样说。”
“就是,三弟不是那么薄情之人,断断不可能不在乎岑家。”
“那你们说,他为什么不回来?他知道白月遇到危险,为什么不回来?”岑顺西对着大牢,忍不住反驳。
声音大的整个大牢的人都能听见。
好似老了的无赖随意撒泼。
狱中军官实在看不下去,沉声道“你们知道为什么少将会被停职吗?”
“他办事不力,他办的就是关于收押新报社参与人的事。大帅说他办事不力,是因为他一个人也没抓,直接和大帅杠上。”
“说通俗点,他就是为了护着你们才被停职。”
岑青竹和岑白月听完,猛然愣住。
“什么?”岑顺西耳朵不太好,感觉自己没听懂,又问一遍。
军官重复一次。
岑顺西张大嘴巴,依旧不敢相信。
岑青竹回神过来,往大牢外快步走,边走边说“我去找他。”
“我也去!”岑白月穿着不怎么干净的衣服,还是他之前进去的那一套,现在上面沾染了不少泥土灰尘。
“你和父亲回去,换一套衣服。”岑青竹听到他的话,转身制止。
“哦,父亲回去吧。”岑白月停步,转头平视还呆愣着的老父亲,语气淡淡。
岑青竹到红颜楼时,已经临近傍晚,红颜楼来了许多贵客,一位颇有战场铁血气势的男人坐在其中。
他一身便衣,周围没什么人。
相比于其他贵公子身边绿肥红瘦莺歌燕舞的场景,他那儿算得上冷清寂寞。
但是,他好像并不注意这些,只顾着喝酒看戏听曲儿。
台上美人嫣然,曲调悠长悲哀。
唱尽世间苦楚与悲歌。
岑青竹注意到那个人,但没有靠近,他现在还有更重要的事。
叫来沈离滟。
沈离滟依旧扭着丰盈的腰肢,笑容满面地朝他打招呼“岑大少,今日怎么也到我这红颜楼来了,是要听曲儿还是要美人相伴?”
岑青竹稳住心神,不痛不痒与她寒暄一二,随后进入正题。
“沈老板,我三弟,岑遥是不是在这?”
“岑少将啊?”沈离滟故作惊讶,“没有见过,怎么,岑少将走丢了?”
“哎呀,这么大的一个人,怎么会走丢了,莫不是故意离家?”
沈离滟说完,见岑青竹不太信,真诚问道“要不要大少爷进去找一找?”
“后院的姑娘多,大少爷挑得上眼的,可是她们的福分了。”
说完,她坦率地移开身体,把路留出。
只不过,周围一双双眼睛都停留在他身上。
好似在探寻什么。
或有人想到了什么,已经捂着唇暗自偷笑。
岑青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