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山花了一小时,下去只有十分钟。
这十分钟里,江倾接了两通电话,和对讲机里传来十来道的缉捕汇报消息。
纪荷耳朵竖着听,可惜没嫌犯落网的只言片语。
这时已经夜里十点半。
“你去哪儿”她问。
“随便转。”他声音和脸色一样冷。
纪荷知道自己怎么得罪他了,不就是早上他问那些话,她撒谎了么。
身为一名刑警,他可能没实际证据证实她有猫腻,但直觉强烈,他认为她有事儿。
纪荷一味否认,总有一天要出大问题。
她不安,但毫无办法。
两人驱车来到山脚,沿着鹿港区的江岸弯弯曲曲行驶,接着,又绕进支流的江堤,在夜色下,江水白龙般无尽延伸,前方到底还有多远,仿佛一无所知。
纪荷皱起眉,“你是不是开错了”
这里看起来荒无人烟。
一侧是平静
江水,一侧是广袤农田,和农田之中被承包种植的大片荷叶田,夜风吹过,带起猎猎荷风。
她眉头更紧。
车子忽然停下。
江水浩荡,一边是安静的一排农房。看起来是种植藕田的工人所住的位置。
点点灯光从简易玻璃窗中射出。
有人声在寂静江风中,骂骂咧咧笑闹出。似乎在打牌。
“这里可疑吗”纪荷忍不住拿出相机,对着底下拉近拍摄。
他在旁边继续接电话。
如果不是旁人的汇报声从手机传出,纪荷这一刻会为两人天地只剩一沙鸥式的独处环境而焦躁不安
好在他专心安排全市布控,她瞎猫碰死耗子决心似的,对着底下农房拍摄。
不知过了多久,相机镜头里突然出现异常,一道强光手电从屋内走出,身后至少跟了四五个彪形大汉。
这些男人衣着不讲究,头凌乱,手上拿着烟,讲话语气凶狠,似乎在吐槽一名熟人,极度不耐烦。
从斜坡往上走,鞋底在石子路上摩擦,出重响。
寂静江边,显得极为突兀。
但更为突兀的是江倾的车。
夜深,突然堵在农房这条出路的口子上。
纪荷放下相机,并且藏在脚下,往里面深踢。
江倾手机内传来宋竞杨的汇报声,“我们确定嫌犯进入鹿港区,往东南方向逃窜。我们的人跟丢时,没有弄醒对方,所以他还不知道自己暴露”
纪荷眼珠子瞪直,对着外头手电光越来越近的目标们。
东南方,就是这个方向。
这五个人是出来接嫌犯的
“你锁好车门。趴下身子。”江倾结束通话,扯下安全带,跃跃欲试。
纪荷一把扯住他胳膊。
他回眸,蹙眉盯着她。
纪荷轻问,“你要下去单打独斗”
“我带了枪。”他嘴角一扯,在此时,对她有了点笑意,只不过这笑意像是在示威,似乎在说,这么关心我干什么,死了也不干你事
纪荷不可思议,认真凝视他,“你认真的”
“别废话。”江倾一扔她手掌,脸转回去时,冷酷到几近互不相识。
纪荷火冒三丈,“江倾,现在不是闹着玩的时候。我们立即开车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