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及正在消解的物质尘埃,形成了飘渺的带状灰烟。
四周弥漫着淡淡的腥臭,与忽远忽近、仿佛穿越时空的旷古呓语。
这是深渊里最常见的景色。
某团浓厚的血云中。
一头树人形的幽魔体内,一根镰刀不停挥舞着,割开幽魔的表皮。
其内,一道道缠绕的蛛丝,竟将森森白骨连在一起,不断撕扯着裂开的幽魔表皮,想要挣脱人形幽魔的束缚。
然而,幽魔头顶的白色光环,不停的释放圣光,治愈伤口,消解蛛丝、白骨和镰刀。
突然!
一群形如乌鸦的小型幽冥扑向血云,不断撕扯幽魔裂开的伤口。
很快,在群鸦的撕扯下,森森白骨再次成形,挥舞着漆黑的镰刀,切开幽魔的腹部。
群鸦钻了进去。
里面空无一物,甚至还没有形成魔核。
森森白骨在蛛丝的粘连下,化为骷髅,艰难的爬出幽魔体内。
巨大的树人幽魔在他的脚下徐徐崩塌。
“区区四十级的新魔,就想通过圣光与空荡荡的魔腹饿死我?”
话音刚落,光环忽然膨胀数倍,从树人魔物的头顶越过骷髅,移动到树人魔的脚底。
像是白色的套环从漆黑的树干上落下。
然后,又快速套回了头顶。
只一个来回,就将蛛丝、骷髅和群鸦消解殆尽,变成养料,滋润着魔身。
头顶白色光环的树人魔,徐徐站起来。
他察觉出一丝异样。
额头徐徐裂开了一个白色的眸子。
瞳心处,倒映着一个女人的身影。
血色的云端。
女人侧坐在一只灰鸦背上。
穿着一身手工编织的麻布与鸦翼衣服,一只漂亮的白色旅行帽戴在后脑。
一副成熟女人的精致五官,却有一种孩童般的青春与活泼。
她全身上下没有一处发光的地方,却能纤毫毕现的倒映在幽魔裂开的眸子里。
仿佛自发一种无论多远,无论身处何方都能看的见的柔光。
狡黠的眸光里,融合自然的野性,女人的浪漫与知性,以及凌驾人类之上的……
神性。
女人拨弄着衣领上冒出的鸦羽。
“圣光能净化一切的前提是,你不能抱有任何恻隐之心,绝对的公平是格式化,是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亦是天地至仁。”
主教一瞬间明白了女人的身份。
“是您……留下的上古笔记!”
女人微微一怔,对您这个称呼不太满意。
“我是不年轻了,但还没老到可以接受你的敬称,严格算来,我比你还年轻,只是遍历的时光比你久一些。”
“可那本笔记……”
“越是周祥的计划越容易失败,你所看到的并非是上古笔记,只是我随手偶得,正如我们随地的偶遇,从过去到现在……走吧,有趣的使命在前方等着我们。”
主教努力参透着女人说的每一个字。
“我很难过,那些被消解的灰鸦,它们残留的共鸣声,让我想起了少年时代,也想起了一个挥剑杀死我的少年。”
女人一跃起身,站在鸦头上,将旅行帽戴在头顶,压低帽檐,藏起了宛若被春风吹皱、荡开涟漪的眸子。
“那正是我说的有趣的事情,这个宇宙正在向我们展示它最偶然、最绚烂的烟花……我最喜欢看烟花了。”
“可宇宙级的烟花一定会带来生灵涂炭的灾难,您也喜欢灾难吗?”
“不,我们会从烟花的花心里看见宇宙的底色,并以此抵达神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