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光是那头江执腿软,就连江伽也是跟着心尖一颤。
一般来说她妈对于自己见爸爸这回事还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只不过她妈深恨她爸这辈子都不安分,在她的人生中严重缺席不说,还成天让家里人提心吊胆的。
以前还稍微好一点,现在他们年龄越大,她妈就对她爸还在外面感到越焦虑。虽然从没有跟她谈起过这个话题,但提到她爸的时候,从字里行间江伽也能听出来。
所以最近几年对着她爸的不知妥协就愈不给好脸,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到了喊打喊杀的地步。
她这也是太得意忘形了,上次婚礼她爸现身却不露面就把她妈折腾了个够呛,连着好几天都怄得头昏脑涨,这会儿接电话也没想着避着一点。
果然就听她妈接着有些阴阳怪气道“最近过得如何哪儿谋高就去了”
江执深恨自己手稳,刚才怎么就没有顺势就让电话掉地上错过时机他现在又不敢掐断了。
隔着千里的距离,就凭着一端信号,他居然比撞上一堆人质被挟持还要紧张,半点不敢轻举妄动。
“还,还行,也就那样呗”江执讪讪道。
江妈冷笑一声“哟这怕是谦虚了您多忙啊,神龙见不见尾的,自己亲妹的婚礼那都是匆匆一面,知道的呢晓得你贵人事忙,不知道还当你吝啬那封红包呢。”
“唉我是明白了,外面花花时间晃人眼,哪里还记得当年土疙瘩里一起出来的妹妹您觉着我们上不得牌面想远着点没毛病,毕竟我等屁民哪能理解您老人家的思想高度”
“做妹妹的也没那么不识趣,但也犯不着一刀两断啊,逢年过节觉着太勤,那一辈子就那么一两次的婚丧嫁娶稍微做做面子总不过份总不能我连这点脸面都没有”
“阿玫,妹我的亲妹别说了,你这不是要你哥的命吗”江执被他妹一通冷嘲热讽架高起来都快吓哭了。
忙手忙脚乱的哄道“要是让爸妈知道这话,今晚就得梦里来打断我的腿。”
“我这不是看你好好的婚礼不宜生血光之灾才不露面的吗你放心,等哪天方便了,我就站你面前让你削个痛快。没事,哥身高还是有这么高的,你就是把我削短一截,勉强还是能看。”
“呸大话谁不会说仗着我这会儿手伸不过来是你要真有那骨气躲着我走干什么以前跟你说什么来着不打算回来就别没事钻出来看女儿,要是伽伽走上你的路,我就跟你拼命。”
江妈最后一句几乎是尖叫着说出来的,把这边江执呼得是狗血喷头,他忙安抚道“行行,这事我会处理,你别担心。好不容易说会儿话,别光说女儿,说说你”
“嗤我有什么好说的不就嫁了人呗,劳动不了您,别在意别在意。”
“怎么又说这个啊”江执嗔道“那天我看了,全场就数我妹最漂亮,怎么就便宜那家伙了”
“够了啊,快四十岁一黄脸婆了都,还把人当二十来岁的小姑娘哄呢不知羞,哄我我又给不了你好处。”江妈讽刺,但态度已经柔和很多了。
“真的,要不是一下子反应过来那是我亲妹妹,我都打算上来要电话了。”
“不是你亲妹你就能去管人家新娘子要电话了你干的是人事”
“所以啊,知道自己没戏所以只能找当时第二漂亮的,结果是我女儿”
“哈哈哈你在外面没被打死真的多亏了你这张嘴。”
江伽他们虽然听不分明电话里说了什么,但透过江妈这边也能猜个七七八八。
顾则北是见过她爸真人的,知道那人有多招同类憎恨的魅力,但此刻依旧是叹为观止。
他蹭到江伽旁边来,迟疑道“你,你爸就真的把他所有的女性亲人都当情人一样哄啊”
江伽见怪不怪道“那是你没见过他哄我奶奶,七十多岁了能把她哄成十七岁,转头就埋怨我爷爷一辈子跟个木桩似的,说起来难怪每次爷爷打我爸都格外下狠手呢。”
几兄弟听了这话,不约而同的看向他们老爸
所以说有这样的珠玉在前,他们平平无奇的老爷子是怎么追到人家的
6碪又不是瞎的,他手里还拿着刚伽伽找回来还给他的花瓶呢,要这不是亲儿子,早将就手里的东西敲头上去了。
最后电话回到江伽手里,她看了眼她妈一副被哄得心花怒放,又极力忍耐提醒自己还在生气的样子。
啧啧道“有你的啊,又捡回一条命,也亏得隔着电话,要你就站在面前,我妈根本不会给你机会耍花招,先扎两刀再说。”
不过再过一会儿她妈估计就会回过神来,然后又对她爸转移话题油嘴滑舌的德行气急败坏了。
江伽表示理解,这场面她从小到大不知道看过多少遍,不然她爸是怎么活到现在的
江执松了口气“比你奶奶难哄多了,要是你奶奶,这个时候估计该抹着眼泪提醒我饿了吃饭天冷加衣了,哪儿像你姑姑小没良心的,再怎么哄也不知道跟哥说两句好听的,只进不出。”
“喂你还得意了是”江伽气道“要我妈跟奶奶似的,你现在还不知道得多得意忘形。”
江执这次打电话过来正是为着他女儿生日的事,生日当天他是没法回来的,但好歹提前挤了点时间出来。
说起来本来这点时间上面也不想给他的,实在上次婚礼上被他带走的两个人,为了让他们彻底安分,还是用了点非常规手段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