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梯门打开之前,江伽满腹心思还在那两人身上。
严格说起来江伽和他们见过的次数并不多,最后一次见面好像都是五年还是六年前了。
姑姑的亲生女儿,江伽那个早夭的姐姐没了的时候她才刚刚出生,那场离婚大战当时闹得挺大,拉锯的时间也长,但当一切尘埃落定的时候江伽实际上还没有开始记事呢。
像这种彻底撕破脸皮,老死不相往来的节奏,照理说江伽不应该对这些人有多少印象,再不济也不会有这么敏锐的辨识度和反射性的恶感。
可有些人只要你不能在物理距离上彻底跟他拉远,他就能遗臭十里的不停让人犯恶心。
两家的老家虽然不在一个村,但也着实算不上远,三姑六婆的舌头区区这点距离的隔阂根本不在话下。
诸如对方成天往她妈名声上泼脏水抹黑就不用说了,对方期间貌似又结过一次婚,但每两年老婆就跟人跑了,还把家里的财产卷了个干净。
对方脑回路显然是符合一个极品的特有公式的,常人无法理解,但他们一家确确实实把生活的失意怪罪在已经一刀两断好几年的她妈妈身上。
按人家的说法不过是一个小孩子没坐住而已,早些年农村一病就没了的孩子多了去了,也没见哪家就这么要死要活的非要离婚。
结果非要搅风搅雨,折腾得他家名声败坏运道不济,害得他们好好一个家现在这样七零八落的。
江伽记得小学一二年级的时候,有一段时间经常看到一老太婆跑到她家大门口赖着不走,各种诅咒大骂,对着过路的人喋喋不休。
农村学校少,当时学校里的同学都是四里八乡的孩子,其中就有他们家的近亲在学校里带头欺负她的。
当然江伽一板砖下去给对方脑袋开了洞之后就消停了不少,代价是她被记了大过,家里赔了医药费,而对方脑袋裹着纱布足足两个多月,看了她就跟小鸡仔似的没那么嚣张了。
可对方一老太婆,江妈再怎么硬气也不好真的动手,万一弄出个好歹,或者对方装出个好歹,她想到自己没了的女儿恨不得跟老虞婆同归于尽,但自己爹妈还有闺女还得指着她照顾呢。
所以拉拉扯扯的只能保证对方不敢进门,但要在外面叨叨咕咕的却没办法只能忍着恶心。
江伽有次趁她妈没注意兜头就是一盆开水给老太婆泼过去,她妈是大人凡事得顾虑,她可没有,未成年人渣保护法了解一下,她这才做到哪儿
当时又是一通闹,不过几天过后老太婆就没再来过了,听说她儿子摔断了腿。
当时没过多久她爸就回来了,她还跟他好一通抱怨他不早点回来,害得她家门口被堵这么久,可现在想来,那人腿断的时机有点微妙啊
之后对方倒是消停了一直没主动跳出来恶心过人了,但毕竟离得不远,偶尔碰到也在所难免,周围的人又喜欢开些没脑子的玩笑。
直到江伽她们来城里买房安家落户之后,才彻底没了消息。
现在出现在这里,显然就是有人奔着恶心人的念头呢。江伽虽然擅长用暴力解决问题,但脑子也活络,而且天生犯罪智商是点亮了的。
即便之前不知道顾家大嫂那一出事,但结合到今天的状况稍微一琢磨,基本上也猜了个七七八八,所以二话不说就把顾则北揪了出来。
严格来说虽然这事指向的她们母女,甚至6家的颜面,但归根究底,针对的人却是这傻逼。
双胞胎为了他俩能关系缓和不能不说是煞费苦心,也跟她讲了不少顾则北的立场和家庭关系,她可是从那些未尽之意中也稍微听出了一点弦外之音。
结果再多的计较考量和尖锐情绪,在看到她爸的时候就彻底烟消云散了。
她小跑过去,上一刻还急眼要找到的人这会儿连目光都懒得投在对方身上,注意力只一门心思在她爸身上。
他穿着会场内的侍应服,白衬衣黑西裤,还有绣着暗纹的修身马甲,衬衣的袖子被他随意卷到手肘,露出结实有力的小臂。
江伽还没见过她爸穿西装制服之类的,现在一看作为亲女儿都一眼被摄住了。
平时他简单随意的走在街上都是个光源,原来那还不是他的全部实力吗
这也太合适了江伽小跑过去,挽着她爸的胳膊啧啧赞叹的打量一番。
然后脸上带着黑气笑眯眯道“你居然混进来了可以啊,一个亲妹妹,一个亲女儿,愣是在眼皮底下大摇大摆的晃来晃去,我们这是多眼瞎居然都没认出这么大个活人”
说是这么说,但江伽此刻心里却软软甜甜的,她爸怕她妈怕得就跟什么似的,一旦露脸就是她也把不准她妈会不会不顾今天这场合给她哥来两刀。
虽说明明已经来了,却不给她漏一点风让她知道,甚至都不出来主动见她一面,可知道他有在这里守着,并且时时注意着状况,甚至先一步把某些不定因素拦下来。
也就是说即便她没有这么恰巧的撞到这两人,这场婚礼也不会出任何让她妈难堪的龌龊。江伽不是个把希望寄托于别人的家伙,可察觉到被他默默保护依旧心里美滋滋的。
江执听了闺女的质问却颇为心虚,还没想好怎么解释,跟着闺女出电梯的少年就走了过来。
顾则北听了江伽的话,虽然不明所以,但还是奇怪的看着她道“你说什么呢这个人不是在你面前经过好几次了吗你连着两杯饮料都是在他手里拿的。”
这个人的脸辨识度太高了,而且颇有眼色,死女人上一秒才空杯下一秒就有新的饮料续上,当时他还在感叹这次姐夫找的婚礼团队实在精良,连侍应的水准都这么高。
可这会儿却叫他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