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子,楚国出兵了。”
科学家在黑衣墨者入门的刹那便住了口,他回首看过去,脸上余怒未消,言语却没有半点火气。
“哪个楚国?”
“云梦泽,郢都。”
“魏国还是张楚。”
“张楚。”
科学家搓了搓脸,回首冲着一脸认真听黑衣墨者言语的工匠道:
“用钉子,这是我作为巨子给你下达的命令。”
墨家对人对事都不分贵贱,但是其内部不是没有等级。
相反,墨家的等级还很严格。
天子之言大于一切,巨子之言仅次天子。
只是通常时候,巨子不会以势压人,仗势欺人做不成墨家巨子。
();() 工匠变了脸色,比生活器物更加抢时间的,只有战争器物,墨家要参战了!
这位最保守的墨者沉声道:
“巨子可是忘了非攻二字,墨家向来反对一切攻伐战争!”
“君误也,我墨家反对的是不义之战。”
科学家提衣,转身出门,言语飘回。
“此行只为救人,战乃下下策。”
他略低下头,掩住眸中的熊熊火焰。
“不援魏,以空间换时间,借君上平叛魏国壮大势力,二楚归一,无道反贼。”
陈胜、吴广起兵时,科学家就想带墨家平叛了。不只是墨家一家,韩地百家皆欲拦之。
没有生路之人皆入宜阳墨家,余者分散在百城百家。韩地欣欣向荣,一片大好,陈胜、吴广的聚众起义是在破坏韩地生态。
之所以没有动,让陈胜、吴广借韩地这只鸡生了张楚这个蛋,是朝廷有旨意——陈胜、吴广若不攻韩地,不可阻之。
除此之外,墨家还多得一道密旨——楚攻张楚,可动!
卞安,距离魏都大梁三百里,四万秦军驻于此,城内。
嬴成蟜领军至此,卞安四门大开,百姓箪食壶浆以迎王师,非要秦军驻于城中,而不是城外。
民意不可违。
荆轲领导的流沙团立了大功,在大军到的前几日暗杀了坚决反抗的卞安县令,以及一众贵族、豪富。
近半月时间过去,秦军不扰百姓,杀尽贵族的风格,该知道的人都知道了,再没有县令乡绅带头投降了。
现在主动投降的县乡,不是上位者主动出逃了,就是百姓起义自除害,拿着这些上位者的脑袋投降。
夜色初降,昏暗房屋内,一油灯亮一室明。
“楚不援魏。”
嬴成蟜拈纸轻语,讲手上小条黄色信纸放在油灯上,纸底触焰芯,一豆火沿着纸张蔓延,向上爬升,如蛇吐丝。
“那就没什么好等的了……”
火舌呼呼燃烧,吞噬了黄纸上的“魏”字。
大梁城下,天清气朗。
二十五万黑甲秦军站定,围住了东南西北四面,一门不留。
如数年前那场滔天洪水,不给大梁城人留泄逃之机。
东城门,城头上放下一个箩筐,筐中坐有一人。
落地后,此人自筐中站起,其年约三旬,面容周正,身穿官服,腰间佩有环玉。
其向着黑压压一片的森严秦军行去,为千枝利箭所指而凛然不惧。
两名士卒手中拿着绳索,腰间佩着秦剑,稳步冲出,就欲绑了这三旬男子。
这三旬男子后退一步,厉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