稍一思忖,登时恍然:“你是说。。。你要去清风明月?”
“是呀,放着现成的帮手不用,岂不浪费,况且他身旁,还有那位宗师坐镇,有他在,你也不必为我担忧,况且你那位小杰好友,不也在那里养伤吗?”霖儿答道。
听得霖儿提点之言,少年这才意识到,自己早不是当日孤身北上之人了,如今汴京城中,不仅有霖儿在旁,还有那位公子在此城中,借他之力寻人,亦是上策,一拍脑袋道。
“我真的急糊涂了,怎的将他忘了。。。如此甚好,就依霖儿之法,咱们分头行动,你先往清风明月,我去拜会那位脚行行头,现是午时,待酉时,无论结果如何,我都会去清风明月寻你。”
霖儿闻听,当即应下,转身便要离去,却听少年之声响于身后,立时止步回。
“你。。。只需让他差遣寻人便好,切莫离开清风明月,酉时,我定会去寻你。。。”
望着少年关切双眸,碧衣少女露出笑来:“是了。。。谨遵顾少侠之命,放心吧。”
言罢,转身欲行之际,似又想起重要之事,回身奔至少年身前,从袖中摸出一物,塞入少年手中,方才离去,身影很快没入往来人群之中。。。
直瞧不见碧衣身影,青衫少年方不舍收回目光,低头望向掌心,半块鸳鸯佩,似还带着些许少女体温,于初春尚寒中从掌心传来。
许是鸳鸯佩安抚了少年急切之心,静下心来,小心将半块玉佩收入怀中,少年不再多待,随即动身而去。
城中、巷中。
脚行汉子们正围坐此前板车旁,不过他们的神色已不似先前没活之时那样轻松,甚至还能推着牌九消磨时光,此时的他们皆是愁眉苦脸,唉声叹气,与巷外渐起的喧闹,格格不入。。。那位小行头更是寒着脸,一言不。
“头。。。要不然。。。咱跑吧。。。”终有一人,打破沉寂。
“跑?往哪跑?咱得罪的,可不是一般二般的人物。。。”一旁汉子,听此人劝说小行头逃离,当即开口道。
那汉一听,可不愿意了,登时反驳道:“不跑才是傻子,那小子离开前不是说过要为他那老兄讨回颜面,他要是出手,咱哥几个,可没好果子吃。”
“你这是要害死人呐。。。那小子什么身手,你也瞧见了,咱们若跑了被他寻到,就算不死,断胳膊断腿,也是难免。”被反驳的汉子似也来了怒意,当即起身道。
“不跑难不成那小子回来后,咱们就不会断胳膊断腿了?”耿直汉子说话,直来直往,见对方起身,也不想让,当即起身怒道。
两人针锋相对,各持己见,眼看大有从言语之争演变为拳脚之斗趋势,那冷着脸的小行头终是开了口。
“够了!怎么着,外人还未打上门,咱们自己倒先慌了?咱们跑了,朱总行头咋办,孩子们咋办?”
他这一言威慑,立竿见影,两人止住争吵之势,各自坐下,不过面上仍是忿忿之色,小行头见得,当即开口安抚道:“行了。。。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今日栽了,咱兄弟几个就要认。脚行中规矩,打不过,就得听人家的,咱们就等着那小子。。。如是要动手断咱们手脚,咱也不能束手就擒,干脆与他见个高低。。。”
“你们口中的。。。那小子。。。想来正是在下了?”正当巷中的脚行众人尚在争论之时,已有少年之声响于巷中。
众人登时木然,此前还放出豪言要与少年‘见个高低’的小行头也呆滞原地,他已从身前一种兄弟略带恐惧的瞳仁倒映中,隐约看到了那立在暗巷墙头上的青衫身影。
恰有初春午间之风拂过,卷起青衫衣摆,亦将少年身躯从上卷落而下,仿佛百十斤的少年身躯没有丝毫重量一般,就如同一叶随风而落,无声无息立足巷中,立足一众脚行汉子身前。
唯有一人背对少年而立,正是此前小行头,感受到压迫袭背,粗犷汉子已是渐生冷汗,不过此人倒是硬汉,明知不是那少年对手,但依旧转身面对,正如他所言一般。
“怎么着。。。你是想为你那老兄报仇,还是要如何?”尽管声音有些颤抖,但粗犷汉子依旧强装镇定。
少年瞧着这帮汉子,不由想起当日在凉州城中所遇墨者的种种情形,兀自一笑。
对于这帮汉子来说,少年一笑,好似嘲笑一般,直令众人头皮麻,那小行头更是在精神紧绷下,眼角抽搐,似已不想再受其辱,强敛心神,怒喝开口。
“小子,想要爷爷们的命,可没这么简单!兄弟们,咱可不能受辱!”
决意一搏的小行头从板车下抽木棍在手,向着少年一跃而去。
脚行虽是卖力气之人,也多为义气汉子,见了大哥动手,哪还顾得其他,纷纷持棍随上,助他一臂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