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光再行望去,山庄门中已是缓缓行出几人,不过皆是身着宽大斗篷,兜帽将面目遮掩得严严实实,瞧不清面容几何。
正当霖儿好奇,欲再探出身子仔细瞧瞧这庄内之人要做什么时,却觉身旁少年一把拉过自己手臂,闪身一跃,钻入一旁商铺后院墙中,落定身形,霖儿好奇为何少年如此谨慎,却觉少年内力由顺手腕穴位直入丹田。
少年内力带着暖意,如沐春风,不仅将初春之寒驱散,须臾间,更令自己心跳呼吸都缓下几分,霖儿不由递去疑惑目光之时,却闻衣袂之声,转瞬而至,声响之处,正是适才二人藏身之地。
霖儿这才了然,适才自己与他竟暴露了行迹,而那出了明月清风庄,身披斗篷的三人中,有人一跃即至,前来查看,这才明白,适才少年口中所言高手,有如此能耐。
抬望去,见少年剑眉紧蹙,满目凝重,贴身小院墙壁之内,静静听着墙外另一侧传来的步履之声,此时少年如同入定一般,自己离他如此之近,似也察觉不到任何呼吸之声。
正当惊叹之时,墙外步履之声骤止,似是止步,此刻墙内外,暗中探查与反探之人,仅仅一墙之隔,想到此,霖儿不由紧张起来,不过转念一想,有他在旁,悬着的心又放松几许。
须臾片刻,霖儿却不觉漫长,有他在身旁,自是心安。。。墙外那止步之人喃喃之声传出,这才打断了女儿家的心思。
“如是好奇,我劝两位适可而止,明月清风不是你们想闯就闯的地方。。。还是早些离开为好。”言毕,衣袂声响再起,渐渐消止。
霖儿正欲放松开口,却见少年似并未放松警惕,依旧目光凝重保持先前屏息之姿,正当好奇,却闻墙外人声再出,似在自言自语。
“奇怪,明明察觉有两人呼吸之声。。。难不成真是我听错了?”
杏眸骤缩,霖儿暗自庆幸少年警觉之心,不曾放松,不然定会中了墙外之人引蛇出洞之计。。。
墙外之人踱步之声不住传入耳中,似仍未推翻先前判断,直至巷中远远传来嘈杂脚步之声,这人终是不再多待,施展轻功离去,不多时,马蹄声隐隐传来。
见少年仍未放松戒备,霖儿只得安静待其身旁,直至嘈杂脚步声伴随着城中百姓与同行之人道别,取出钥匙欲开院门之声传来,少年这才侧目冲着少女使了使眼色。。。当那汴京百姓取出钥匙打开院门,环视后院之时,院中已再无旁人身影。
这一番折腾,待两人翻出院墙,再望向明月清风,此前的马匹与庄中之人已不见了影踪,唯剩庄外杨柳,随风而摆。。。
“我不明白,既然你与唐九有些交情,为何不坦露身份相见,何必如此鬼鬼祟祟?”霖儿似是不解。
少年闻言,转头望向明月清风,凝视片刻,才开口道“唐九身份,本就敏感。。。除了那公子,我还想弄明白尺信大哥,如今何在。。。”
霖儿知少年为从慕容谷中救出自己等人,这一路来,定然曲折,不过眼下要紧的,是这明月清风,当即开口“那咱们即刻动身,去探一探这庄。”
“我看不必了,要弄明白,咱们或许要追上适才离去的三人。”少年目光已不在明月清风中,而是移向来路,继续开口。
“适才咱们暗中观察时,庄中行出几人,虽是都披着斗篷,但我瞧见其中一人,步伐虚浮,应是久病之人,除却那位公子,想来此庄中,再无他人如此。。。只是不知,此时日已将暮,他们此行,要去哪里。”
听得少年所言,霖儿低眸沉思片刻,杏眸忽亮,抬道“你若不提,我还想不起,适才我看着那些马匹上,包裹沉重,如只需汴京城内所行,何必带上如此辎重。”
“你是说他们要出城?”少年眉头舒展,立时明白了霖儿言下之意。
少女杏眸中闪烁出些许光彩,扬起唇角道“顾少侠果然聪明。”
“那还需请赵女侠多多提点!”少年笑道。
二人既已猜出了公子一行人出城之举,当即不再多待,向着最近成城门处赶去。
日已将暮,街上行人也少了许多,少年二人行至主街之际,正瞧得马蹄南去背影,深知此时如在城中主街施展轻功,定惹来无端怀疑,于是拉起霖儿,钻入一旁小巷,待瞧得僻静无人关注,方才施展轻功,穿行追去。
当得二人身影远离,汴京主街对面一处巷中,一道身影于暗中蓦然显现,虎目鹰鼻,长髯过胸,一身束腰劲衫,身形笔直,全不似五旬年纪般已显苍老之姿。
瞧着先后离开的公子并少年一行人,虎目之中不见丝毫波澜,倒是身后阴影之中,显出几人身形,皆恭敬而立,当得偏移日光映入其中,照亮这群人华贵衣衫,方才瞧见出他们的身份,赫然正是此前少年问路,为其指路的富商。
见严若海始终不曾开口,富商人群之中便有一人,缓步而出,轻声问道“大人,接下来,我们该当如何?”
被来人开口打断思绪,严若海虎目微移,喃喃自语道“倒是省了引开唐九的力气,不过计划确是有变。。。”
众人立足身后,并未听清严若海之言,正要好奇相问,却听他传令开口“尔等不必随我出城。”
言罢,向着身后适才开口‘富商’言道“你去一趟太守府,就言‘城南郊外’即可,其他莫在多言。”
“得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