费魏原本以为尺千刃既已召集了这班死士,无非就是看在钱的面子上来行截杀之事,既然是收钱办事,这些人还摆出一副‘清高’模样。
平日里在金刀门就算是王颜门主也对自己礼待三分,如今尺千刃召集来的所谓‘师兄弟’这群人却如此不给面子,让费魏好生恼火,看着胡豹与尺千刃都将柳飘飘当成了正主,冷落了自己,这才找了个撒气的借口,开口向着尺天涯一行人冷嘲热讽。
尺天涯虽是勉力装出与尺千刃等人‘同流合污’的样子,可看着他们推杯换盏,自己望向面前那小小酒碗中,里面装的似乎不是美酒,而是无辜百姓的鲜血,尺天涯实是端不起那份沉重。
听到那面相丑陋的老者开口嘲讽,尺天涯只是淡淡一笑,并未搭理,而尺天涯身后众人更是各自闭目养神,不去理会。
费魏见自己的挑衅之言竟被对方无视,本就有火的费魏被气的双目圆睁,随即望向做东的尺千刃,见尺千刃端着酒碗自顾自的喝酒,并未出言缓和氛围。
当下大怒,可碍于这场中皆是尺千刃的人,又有截杀之事在身,不能立时作。费魏愤恨的眼神微动,当下心中生出一个杀鸡儆猴的想法。
尺千刃早就将那丑陋老者的神情看在眼中,怎么不知他怒从何来,自己这班人与柳飘飘二人喝酒谈笑,而尺天涯等人却是冷眼瞧着。
不过尺千刃可不在乎尺天涯到底给不给面子,只知道他已为了墨者令应下了截杀之事,那便是入了自己设下的圈套,且容他几日又如何。
“既是尺当家的师兄弟,老夫也敬阁下一碗酒。”
见尺天涯一行人,仍是毫无反应,费魏端起面前斟满的酒碗,送至唇边,就在张口要饮酒之时,眼神微瞥,凌厉之意直逼尺天涯。
本是闭目沉思的尺天涯感受到这股凌厉之意,睁眼之时,只见那酒碗蕴着费魏器人内力,转瞬而至。
尺天涯面色微变,这丑陋老者掷酒碗的内力控制如此巧妙,酒碗在内力的催动下竟未碎裂,而是如同暗器一般,向着自己面门而来。
当下单掌即出,提气丹田,真气由掌心而出,欲将那酒碗以巧劲卸下,顺势托住酒碗。可费魏器人境内力确是高出尺天涯不少,虽是托住了酒碗,可余劲仍在。
只见尺天涯以一招借力,那小小酒碗在他的手中不住抖动,尺天涯却身形腾挪而起,以一招‘燕回’,同样以内力控住酒碗,回身之时,以掌力推回,只见那酒碗滴溜溜的旋转,向着费魏疾飞去。
费魏倒是有些吃惊,没想到这人还有些本事,自己‘敲山震虎’的一招不仅被他化解,还借着自己这招反攻而来。
不过这对于费魏这器人境高手来说,尺天涯这招不过是鲁班门前弄大斧罢了。
费魏身形未动,只是凌空挥出一掌,那疾飞而来的酒碗如同凌空撞上了一堵无形之墙,瞬间爆裂开来。
胡豹见场中争斗,便又想着上前调停,可将将起身,就被尺千刃按下,只见尺千刃端着酒碗,正饶有兴致的看着尺天涯与费魏的暗斗。
多年未见,尺天涯身旁有多了几个陌生面孔,正好借此机会,利用费魏试探尺天涯的深浅也好,尺千刃如此想道。
柳飘飘也是抱着同样的想法,既然向着截杀之事后,要将这些人统统灭口,尺千刃那班人的底子,前些日子,在小楼峰下的林中,自己已看出了大概。而这群人,自己还不知他们的深浅,正好借着费魏难,好好观察一番。
费魏破了对方这招,一声轻喝,当下轻拍桌角,只见那酒坛中的美酒,被费魏内力激起,费魏瞬时变掌为爪,只是那么凌空一抓,那泼出酒坛的美酒仿佛被一股无形之力吸引,瞬间向着费魏掌心而去。
那美酒如同被一层无形容器包裹。在费魏掌心凝聚成团,随着费魏一声低喝,掌心酒团如同掷出的铁球一般,向着凝神戒备的尺天涯奔涌而去。
尺天涯的一招燕回被费魏轻松化解,如今见对方这招,不由面色凝重,当即变掌为拳,运内力于拳,望的那酒团真切,一拳轰出,正中酒团。
“噗”的一声,酒团被尺天涯这一拳爆开。
可变故突生,费魏嘴角划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笑容,见酒团被破,顺势推掌如刀劈,一股如浪真气由掌心迸而出,催动那破裂的酒滴,瞬间仿佛无数把小刀,如同漫天酒雨射向尺天涯前胸,正是费魏的独门功夫劈刀掌。
这等变招只在眨眼间,对方掌力将酒滴变为暗器,瞬间袭来,尺天涯也未曾想到对方有此后手,眼见落败受伤只在一瞬间。
忽的一道身影闪过,在场众人只觉眼前虚影一现,随后望向尺天涯,仍是出拳姿势未变,可适才漫天酒雨化作的小刀,却不见了。
尺天涯似乎是知道生了什么,自己周身皆安,定是木兄弟出手相助了,收招而立,向着场中笑道:“多谢木兄弟出手相助。”
众人听得尺天涯开口,这才定睛望向场中,原本三条长桌围起的议事厅中央赫然站着一个疤脸男子,此刻他的手中正端着小小酒碗,适才的漫天酒花,如今正静静的躺在他手中的酒碗中,静若止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