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里的东西,就按照你说的,不添置。可是……小秦送了那么多!都在楼下放着呢,我也不能挖地三尺藏起来。要是江二海他们来抢,我就算豁出性命来不让他们抢走。”
江宁看着顾云淑难得露出凶狠的模样,忍不住的笑了笑。
她说道,“妈,不用跟他们来硬的,等消息传到乡下去,还要好几天。我在外面租了一个仓库,这是钥匙——你收好了。等明天有空了,你就把值钱的东西搬到仓库里去,那里有人24小时看守,哪怕被江二海现了,他们没钥匙,也会被人赶出来的。”
一把银色的钥匙,放到了顾云淑的手心里。
“至于茅台和紫砂壶,我也想了想……妈,送给三爷爷吧。”
顾云淑急了急,“那可是小秦送的,是你的彩礼啊,就这么送人了?”
“妈,相信我。送给三爷爷,就说是谢谢三爷爷替我们家主持公道。这一份礼,送的肯定值得。”
江宁说的认真严肃,也说的意味深长。
还有一些话,是她在这个时候不能说出口的。
如今是八十年代,距离九十年代的国企改革,以及要到来的失业潮,已经不远了。
江远山和顾云淑在钢铁厂的铁饭碗,不知道还能干多久。
这个年代通讯和交通都不方便,她也不能时刻照顾家里。
江三爷那样的大人物,肯定更懂茅台和紫茶壶的贵重。
比起放在家里做摆设,倒不如送礼讨个人情。
这样哪怕江宁不在,也有江三爷会照顾他们家,也就能更放心了。
江宁坚定的话语,最终还是说服了顾云淑。
除此之外。
江宁还细细的叮嘱了其他的事情,最重要的是——
“妈,这里是五百块钱,你收好了。”
她先前急着做生意赚钱,就是为了给江远山和顾云淑留下一个最后的保障。
“你说多少?!五百?!”
顾云淑一听到金额,眼睛一下子睁大了。
五百虽然不能跟秦九烈一出手,就是大方的一万块相提并论。
但是在年收入也只不过是一百、二百的当下,五百也是相当大的一个金额。
顾云淑手心里被塞进了钱,滚烫滚烫的,几乎让她拿不住。
江宁却早就想好了理由。
“妈,这个钱不是九烈给的,是我自己挣得。我除了纺织厂的工作,私底下还接了一些手工活,66续续的攒了好些年,才存下了这些。你们拿着,别不舍得,大胆放心的花。你要是不收下,我明天走的也不会安心。”
听江宁这么一说,顾云淑更觉得手里的钱,沉甸甸的。
她再一次的红了眼眶,泪水盈盈的。
这一夜,母女两人说了很久很久的话。
哪怕夜色深深,江宁都准备睡下了,却还是见顾云淑的坐在电灯下。
她的膝盖上放着一个针线篓子,手里拿着一块红色的绸缎布料,手上则是细细的针线。
正在一针一针的缝着。
低着头,专注又认真。
“妈,你还不睡吗?”
“先不睡了,妈要把手里的东西,做完了再睡,这样明天就能让你带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