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气温不太高,酒店里非常安静。不知道是不是水土不服的缘故,绘梨一觉醒来,感觉自己又生病了。
少年把手搭在她的额头上探了探,皱起眉,她有点贪恋他的体温,迷迷糊糊往他怀里钻,配合着他的捣鼓。
大约是没什么事,因为她很快就被抱起来洗漱了。
黑泽阵把她放到洗手台上,给她扎好头发以免待会被水打湿,拿起热毛巾给她擦脸颊,然后仔仔细细给她刷牙。
她困呼呼的,一不小心就把泡沫吃了进去。这个酒店的牙膏竟然是桃子味的。
过了好一会,绘梨才昏昏沉沉地想起来,因为自己总是生病,刷牙这种事假手于人又很容易出现意外,所以家里的药厂给她做了甜味的牙膏。
她垂下眸,感觉胸口酸酸涩涩的,但这次没再哭了。
亲人的离世会在心里打上一个很大的结,因为离开的人都很爱她,所以这个结显得温柔、并不具备攻击性。
但在这种时候,那些结包裹着的哀伤,就会像是泉水一样缓慢地在身上流淌。
她抱住他的腰,揪揪他的头发,把银发缠绕在指尖玩,然后迷迷糊糊问他:“阿阵,你为什么要留长发呀,这样打起架来多不方便。"
少年看了一眼正被她捉在手里的头发,没说话。
他的话总是不多。绘梨已经习惯了,乖乖配合他洗漱,没一会就被抱到了餐桌上。
酒店的西式早餐应该很好吃,上面是手绘的各种餐点,她看了好一会,每一个都想要,但是抱着她的少年却轻轻攥了攥她的手,以表示提醒。
"小姐,您的身体状况不太好,早上最好喝粥。""哦……"
她有点失落,鼓着脸看了看他,黑泽阵没有吃独食的意思,表示要陪她一起喝粥。绘梨想了想,又固执地一口气点了很多好吃的。
“我吃不了,阿阵帮我尝一尝呀。”说不定她还能蹭上一小口,就一小口,只要抱住阿阵的脖子蹭他,阿阵不会拒绝的。
黑泽阵看了她一眼,假装没发现她的小算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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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座的少女在他的保护之下,显得和从前没有什么区别,没有危机意识,吃东西依旧慢吞吞的,细嚼慢咽,如果眼前的食物不合口味,她总会吃一会停一会,眼巴巴去看别人餐盘里的东西。
“阿阵阿阵。”
在心里数到三,整个人被抱住,她转过身体,抱着他的脖子,轻轻用脸颊蹭他,像是一只乞食的
小猫。
"我也想吃那个……"
吃一点点不会对她的身体造成什么影响,但他的小姐天然掌握着得寸进尺的技巧,如果现在答应,她想要的就不只是一点点了。
所以黑泽阵没说话,无声地表示自己拒绝的态度。
"好不好呀,我就吃一口,不会有事的。"她埋在他的颈侧蹭来蹭去,直到黑泽阵觉得差不多了,才用勺子舀了一点递到她的嘴边。
她露出惊喜的表情,珍惜地对待着这一口来之不易的“违。禁食物”,眯起眼睛,露出短暂的幸福笑颜,
他多希望这样的神情能够永远刻在她的脸上。
“我还想吃那个……可以吗?”少年沉默地把那个盘子移近了一点。
她每样都尝了一点,露出心满意足的表情,慢吞吞地吃过早餐,外面的阳光也已经洒满了房间。窗户打开,风好像带着大海的味道,她躺在落地窗前的椅子上晒太阳,少年跪在她的身边,慢慢帮她按摩脑袋。
好舒服。
所以又睡了一个回笼觉。
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快到中午了,她感觉好受了很多,一边看着午餐的菜单,一边在床上打滚,把这个当做运动项目。
阿阵端来一杯盐水,放在床头柜上,然后弯腰看着她。
“小姐。”他说:“我昨晚去见了里卡多。”
少女脸上的表情一顿,慢吞吞坐起来,看着他,等待着他的下文,表情忐忑。黑泽阵想了想,先把结果告诉了她。“我杀了他。”
她低下头,露出难过的表情。
黑泽阵安静地看着她,知道她这个时候需要一个拥抱。但他是手套,不可以做出主动拥抱这样僭越的事情。
所以他坐下来,找到一个她能最轻松抱住他的位置。很快,她钻进怀里,又扯开他
的外套,一直往最里面躲。
衣服被泪水打湿,银发少年沉默地等待着她的问题,同时在脑袋里思索,要怎么样温柔地将真相谈露出来,让她脸上的泪水少上一些。
"为什么……?"
过了一会,她果然问:“他是爸爸的养子,是家族最重要的顾问,连大哥都要听他的话,他为什么要背叛我们?"
“或许您已经知道,因为教父不愿意参与Du品和色情生意,不愿意将保护伞借给那群贩子,让他们在这附近寸步难行,我们拥有了许多敌人。"
他握住她的手,和她十指紧扣,缓慢地说道:“在这样的情况下,因为家族的药厂里有一个组织需要的东西,他们也加入了进来,和我们的敌人达成了合作。"
“教父死后,那个组织盯上了顾问,他们给他吃了一种药物,这可以在极大程度上摧毁他的意志,在那之后,他通过联络,意识到那个组织对于我们而言是一个无法抗衡的庞然大物,他们甚至不屑于和我们交涉,而是选择了最野蛮、最原始的掠夺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