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美,到什么地方了?”
“回主公的话,我军已到润州上元县了。”
装潢华丽的楼船内室,齐慎头戴暖帽,身穿貂裘,正围坐在火炉边煨手。听了王檀的话,好奇道:
“这上元县是什么地方,孤怎么一点印象也没有?”
王檀道:“上元县就是前隋江宁县,属丹阳郡,两晋六朝的时候,叫做建邺、建康,也叫石头城。”
“哦,原来是金陵啊……”
齐慎闻言,起身走出楼船内室,来到栏杆旁,沿江远眺。只见江岸对面,钟山龙蟠、石头虎踞,山川灵秀、地势雄险。
咽了口唾沫,忍不住称赞道:“金陵不愧是千古帝王之都,烟火繁华,气象宏伟。”
“主公,此处虽是东南形胜,但六朝之后,王气已经黯然,恐非圣人久居之地。”
王檀闻言,担心齐慎将来会将考虑定都金陵,连忙小声提醒。
齐慎微微笑道:“这个孤当然知道,自古定都此地的王朝,就没有几个长寿的……金陵做都城不行,不过将来若有闲暇,游赏一番还是可以的。”
说到这里,齐慎再度举目远眺,忽然心血来潮,随口吟出一副五律。
“雪冷山前庙,风驱渡上鸦。江烟迷落日,岸树宿残霞。旧岁公卿冢,今朝百姓家。碑铭何处记,功业向谁夸。”
王檀呆了呆,情不自禁道:“主公韬略通天、文采飞扬,恐怕天下诸侯里,再没有谁能与主公相提并论了。”
“哈哈哈,好了,少拍马屁。”
齐慎笑着摇了摇头,忽然想起一事,随口问道:“对了,那降将朱延寿,孤先前让他写信招降长江两岸的吴国文官武将,此事办得如何了?”
“已经有些眉目了。”
王檀道:“历阳、当涂、潥水、上元等县的吴国官员,已向朱延寿回信,表示愿意归顺我国,只是要等我军攻占了扬州城,他们才敢开城投降。”
“呵,这帮墙头草,对杨行密还是抱有幻想……由他们去吧,只要他们暂时保持中立就行。”
齐慎冷笑两声,缓缓道:“南方各地的诸侯,唯一成气候的也就是杨行密了,对了,还有个钱镠,如今尚在董昌麾下,此人近来有什么动向,你的人可曾关注么?”
王檀道:“主公,近来江淮两浙战事比较频繁,隐卫探子传递消息比较慢,不过末将还是收到了一点风声,好像那钱镠已和董昌反目成仇,刀兵相向了,二人如今正在争夺杭州。”
“什么,竟有这样的事吗?”
齐慎皱眉道:“董昌这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东西,孤让他在南边牵制吴国,看样子是不可能了,眼下扬州岌岌可危,吴将李神福随时会回师北上。”
齐慎话音刚落,却见义子齐绍威,慌里慌张地走到楼上,开口禀报道:
“父王,咱们前方探路的船只,遇到吴国水师了,据朱延寿所说,那是李神福的兵马。对方的船队出润州向西,大概是想偷袭瓜步镇,截断葛从周元帅的退路,不成想碰到了我们。”
“哦,这么巧?”
齐慎闻言,眯着眼睛道:“相请不如偶遇,让将士们穿戴好盔甲,准备迎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