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主意,好主意!哈哈哈,公子这招可真够损的!”
众将领听到这里,顿时哈哈大笑,无不对齐慎的计谋肃然起敬。
…
计划已定,齐慎当日便将尚让放回了长安。
尚让感激齐慎当日的不杀之恩,对于他的要求也很配合,没过几日对方便亲自领着万余名贼军兵马,从长安“杀”了回来。
于是接下来的几个月,齐家军和贼军,一直在华州华阴县、郑县等地展开“拉锯战”。
今日齐家军“大捷”,杀退若干贼军,攻下一座村子。明日村子虽被贼军夺回,但贼军损失惨重,还是齐家军“大捷”。
总之这几个月的时间里,齐家军就没输过,每次都能“杀伤”上万贼军,捷报源源不断地从华州传往成都。
基本上每打赢一次,齐慎都要向唐僖宗李儇索要大量的赏赐。
对齐慎送来的捷报,唐僖宗李儇一开始信以为真,于是想方设法,甚至从自己的内帑中拨出不少财货,命人送到华州赏赐给对方。
然而随着齐家军报捷的次数越来越多,与贼军的战线却始终维持在华州附近,李寰就是头脑再昏聩,也意识到不对了。
“该死的贼奴!该死的贼奴!朕,朕总有一天要杀了此人!”
成都行宫。
意识到自己被耍了的李寰,整个人气得暴跳如雷,一连几个时辰,在皇宫里见人就打,见东西就砸,周边的太监、宫女们,谁也不敢上前规劝。
直到神策军中尉田令孜来到宫中,对方这才消停了一些。
“陛下何以如此动怒啊?”
见皇帝如此失态,田令孜忙上前几步,向对方询问道。
李儇指着龙案上齐慎命人送来的报捷文书,怒火中烧道:“阿父你看看,那姓齐的贼奴,这个月已经是第八次给朕报捷了,每次都跟朕索要赏赐,他的兵马根本就没离开过华州,拿朕当傻子吗!”
田令孜拿起文书看了一遍,眉头亦跟着皱了起来。
“他要爵位,要封地,要粮草,朕都答应给他了,他,他就是这样回报朕的!”
李儇越说越激动,一拳垂在桌案上,愤愤道:“其他藩镇节度使,因为朕把郡王爵位封给那姓齐的,现在一个个都向朕上书,跟朕讨封王爵,你说,他们这帮人,心里还把朕当成天子吗?”
田令孜听罢,沉吟片刻,摇头道:“区区一个郡王爵位罢了,给了也就给了,只要是陛下倚重的节度使,就是都封成郡王,又有何妨?”
“阿父,你怎么说这样的话?”李儇不解道:“这样下去,我大唐岂不遍地都是王爷了?”
“那又如何?”田令孜不以为然道:“想要平定反贼、收复长安,不付出点代价怎么行。再说朝廷封给节度使的郡王爵位,又不是世袭的,早晚有收回来的一天。”
大唐的爵位,有实封和非实封,有世袭和非世袭。实封有对应食邑,也就是额外的俸禄,非实封没有。世袭能传诸子孙,非世袭则不能。
“这……阿父所言极是,是朕想得不够深远。”
听了田令孜的话,李儇沉思片刻,感觉对方说得确实有道理,心中的怒气顿时减轻了许多。
田令孜见状,接着道:“如今朝廷暗弱,四方藩镇节度,手中各握雄兵,陛下应该尽量拉拢那些实力强劲者,给他们赐官封爵,以示拉拢才好。”
李儇呆了呆,若有所思地点头。
“老奴为陛下打听过,只可惜那感化军节度使齐慎,如今已经成亲了。”
田令孜说到这里,叹了口气道:“不然的话,陛下可从宗室中选出一位适婚女子,给对方赐婚,好让对方能对陛下忠心不二。”
此时此刻,田令孜能对唐僖宗李儇说这么多掏心之言。一来是经历了黄巢之乱,目睹山河破碎、藩镇跋扈,对方确实想劝皇帝励精图治,重新振兴大唐。
二来这样做也是为自己考虑。毕竟自己的所有权势,全都来自皇帝,来自大唐朝廷。要是皇帝没了,或者大唐亡国了,那自己什么也不是。
“阿父的话,朕记住了。”李儇咽了口唾沫,郑重其事地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