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这李家的龙廷,坐了快三百年,也到该换人的时候了。”
“就是,如今咱们手里也有好几万兵马了,不比那黄巢差多少,对方做得天子,公子难道做不得?”
“放肆,荒唐!此事休得再提!”
官衙大堂,齐慎手持惊堂木,重重地拍在堂案上,瞪了一眼提议自己称帝的张归霸、霍存二人,厉声呵斥。
扯淡,这才哪儿到哪儿啊,就出来劝自己称帝,亏这俩莽夫想得出来。
缓缓咽了口唾沫,见两名大将委屈地看着自己,齐慎只得换了副语气,语重心长地解释道:
“如今天下大部分藩镇,依然还是奉大唐为正朔,你等别看反贼势大,对方不过是仗着一口锐气,强占了关中几个州府,你以为他们能长久割据下去么?”
“长安和京畿,那是朝廷的根基所在,不用想也知道,接下来官兵肯定会组织力量,疯狂反扑,届时贼军四面受敌、进退维谷,被赶跑是迟早的事。”
众将听罢,皆默默沉思。
“天啊!公子,你竟然能看得这么远!”
张居言率先理解了齐慎的意思,整个人目瞪口呆了好一阵,咽了口唾沫道:“这么说,贼人还没进入关中之前,公子你就看出来了?”
齐慎笑了笑,不作回答。
旁边的葛从周很快也想通了齐慎的话,心中对自家公子愈钦佩之余,忙抱手请示道:“公子,那咱们下一步该怎么办?”
“不急,咱们感化军离长安远着呢,暂时不会和反贼起什么冲突。”
齐慎翘起二郎腿,斜靠在圈椅上,手指边敲膝盖边嘚瑟道:“接下来长安周边各藩镇,肯定会和反贼大军死磕,咱们只要坐山观虎斗,好好看戏就是了。”
“哈哈哈,如此甚好……”
众将闻听此言,纷纷大笑起来。
…
既然暂时没有仗打,接下来,齐慎自然还是将重心放在了自己的婚事上。
不管那支玉笄愿不愿意,他都要娶对方为妻。当然,为了让对方更情愿一点,齐慎还是派出了不少说客。
“小姐,你就答应了齐公子吧。”
支家后院的厢房下,吴妈妈坐在床头,拉着支玉笄的手,苦口婆心地劝道:
“你看人家对你多好啊,不但救了你们姐弟几个,帮你们报了杀父之仇,还如此关心照应你们的生活,每天的吃穿用度,样样不曾怠慢,光是聘礼就送了上万贯啊。”
吴妈妈旁边,一个头戴软脚巾、身穿青色长袍,身材瘦弱、尖嘴猴腮的中年男子,此时也开口对支玉笄道:
“我的好外甥女,你就答应了那齐公子吧,像人家那样的夫婿,那是打着灯笼也难找啊,我要是有女儿,肯定要让她嫁过来。”
此人名叫聂赏,是支玉笄、支渊和支湛的亲舅舅。支家姐弟自幼丧母,如今母亲娘家那边,也就只有这么一位舅舅,算是几人在世上少数的亲人之一了。
这聂赏以前一直跟在支详身边做胥吏,仗着姐夫的权势,作威作福。上次支详被杀,对方侥幸逃过一劫,如今想要继续维持地位,自然只能抱紧齐慎的大腿,替齐慎充当说客。
见支玉笄始终不肯松口,聂赏唯恐齐慎会因此怪罪自己,赶忙换了个思路,继续劝说。
“玉笄,你这个年龄也应该懂事了,就算不为自己着想,也该为两个弟弟想想吧?”
“这里已经是齐公子的地盘了,你要是拒绝了人家,你觉得渊儿和湛儿,能落得了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