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河里去担水时,舒彩云看到她阿奶朝新屋方向走,泄愤地啐了口唾沫“去吧去吧最好让毒蛇咬死你”
那厢,舒老太风风火火冲到大儿子家,然而敲了半天门没人应,直接闯进去又不敢。屋里的毒蛇还不知道走没走。
碰巧毛阿凤出来倒垃圾,见舒老太探头探脑、鬼鬼祟祟地往她大儿子家院里瞧,阴阳怪气地问“哟,舒家婶子又来看大孙女啦”
舒老太厚脸皮地嗯了声,想到毛阿凤家和那死丫头屋前屋后住,应该知道点什么,于是蹭过去问“阿凤啊,那丫头成天早出晚归,干啥去了你知道不”
“哟你做奶奶的都不知道,我能知道啥呀”毛阿凤还在为那袋葵花籽怄气呢,对舒老太没一点好脸色。
“这话咋说的,你不是住她屋前嘛,进进出出的还能不知道”
“我住她屋前怎么了你们没搬走之前,我不也住你们屋前,你们一家进进出出干啥事,我不是也不晓得”
舒老太一阵气恼,瞥见篱笆院里的簸箕、米筛,暗暗想莫不是那死丫头还没回来可这么晚了,会去哪儿
舒老太想到小孙女说的陌生男人,心头怒火腾腾地高涨。
不要脸的小贱蹄子白天勾搭人也就算了,夜里居然都不回来住。舒家的脸真被她丢光了回头看自己怎么教训她乱棒打死算了留着就是个祸害
毛阿凤还在为那日少吃的半袋葵花籽怄气,本不想搭理老太婆的,倒完垃圾就想甩门进屋。
只是想到近期听到的传闻,说那丫头从山上掏来不少好东西,书记媳妇还有另外几个妇人,都收到她送去的野菜、山果了,还说味道极好,心痒痒地早就想问了,遂将抬起的脚收了回来
“那啥,婶子,你那大孙女这阵子财咯”
舒老太没好气地哼哼“啥财俺不知道。真财了能忘了俺俺可是她奶,没良心的小畜生敢吃独食”
毛阿凤不以为然地撇撇嘴,嘴上说道“那是,送谁也不能漏了婶子你啊。那丫头太不懂事了,自个儿奶奶不孝敬,屁颠颠地跑去找外人套近乎。”
舒老太跟着来气“可不这大农忙的,大伙儿忙着下地,没人上山,便宜她了。”
“怎么真是从山上掏到好东西了啥好东西啊别不是人参、灵芝吧”
“那倒没有。但你也看到了,院子里晒得那堆东西,量可不少。光蘑菇就能装好几麻袋呢。”
一听是蘑菇,毛阿凤瞬间黑了脸色,“切就几个野蘑菇也值得你惦记那算什么东西没见过世面”
她娘就是在灾荒年吃了几个蘑菇中毒死的。哪怕山脚的蘑菇能捡到财,她也没那心情。
“不止蘑菇,还有各种山果呢,听说个头大、味道好。你说那死丫头会不会进山了山脚那片林子听建强说可没什么果子摘。”
“进山”毛阿凤一脸惊恐,“那就更别想了。山里有狼婶子你又不是不知道。得你那孙女胆子肥,敢去狼出没的地盘摘山果,哪天去了当心回不来。我是不敢惦记了。”
舒老太也不敢惦记狼嘴边的东西,但不妨碍她打孙女的主意啊。想着一会儿得让死丫头拿麻袋给她装,蘑菇、山果、野菜每种都来点儿
丫丫得正欢,弄堂口传来脚步声,毛阿凤说了句“八成是你孙女回来了。她这阵子每天都是在老张大夫家吃过晚饭才回的。你看院子里的摊还没收呢,肯定是她不会错了。”
舒老太猫着身子摸到毛阿凤家的后院侧墙,竖着耳朵一听,果然,其中一个正是那死丫头。另一个听着口音很陌生,但肯定是男人。顿时气得胸脯起起伏伏。
这年头哪家结婚不是先找媒人、再定亲的自由恋爱什么鬼在贫瘠的山旮旯连个影子都还没呢。哪怕定了亲,人前也就一起说个话、走个路,再进一步,就该被人戳脊梁骨骂下作胚了。
舒老太这方面也是死要面子的。当即跳出来破口大骂“臭不要脸的贱蹄子黑灯瞎火的和个不知底细、不要脸的外乡臭男人勾勾搭搭,自己不要脸,别连累俺们家跟着丢人俺家宝贵将来还要娶贤惠、能干的媳妇呢”
清苓吓了一跳,一时间没反应过来。
向刚瞬间黑了脸。听着像是丫头的奶奶,可谁家做奶奶的会拼命给自己孙女泼脏水
本来清清白白的关系,被她一骂,落到别人耳里真以为有啥不正当关系呢。他是无所谓,休完假就要回部队,可丫头还在这边生活着呢。被人乱扣屎盆子,今后怎么出去见人
剑眉一皱,欲开口打断老太太自说自话,却见老太太嘴皮子上下翻着已经说到赔偿的事了
“俺跟你说哦,你要么赶紧地遣媒人来跟俺家谈,要么主动承认错误、然后赔偿俺家大孙女的清白。给多少钱你看着办反正这事儿要让俺不满意,俺就去大队找书记,让他来评评理”
这回换清苓黑脸了。老太婆这是拿她当敛财器呢。什么要么赔偿、要么遣媒人上门谈的,谈的还不是聘礼说来说去,就是讹钱
别说她和向刚没瓜葛,有也不能被人借着由头横财
清苓气得俏脸通红,正要当一回泼妇、骂回去,被向刚按住了肩。
“这位大娘,你是不是搞错了”向刚见四面邻居都从屋里走出来,摇着蒲扇站在各家的院子里朝这儿张望,干脆大声说
“我不是什么不知底细的外乡男人,我是向永良的儿子向刚,七年没回了,这次部队准我休长假,特地回老家看看。这不到家晚了,张爷爷邀我在他家吃饭,一时聊得尽兴,没注意夜这么深了,老俩口不放心,托我顺路送送建军叔家的闺女回来”
一听是向刚向永良那个扫把星转世的倒霉儿子,时隔七年回来了,吃瓜群众炸了锅。请牢记收藏,&1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