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更天刚过,清苓起床洗了把脸,不忙着吃早饭,提上背篓当掩护,上山找小金。
舒家人不闹这一出,她一时半会还没想到找小金帮忙。现在嘛,莫怪她以牙还牙。
“小金,你找几个小弟,到我家去吓吓他们。只要不伤着人,随便你们怎么吓唬。”清苓摸摸小金的扁脑袋,和它说了下大概,末了叮嘱道,“当然,他们若是敢欺负你们,让不含毒的小弟咬他们一口也无妨。”
“丝丝”小金朝她吐了吐蛇信子,游入草丛,施放玉冠金蛟的威压,不一会儿,带着条品种不一、但绝对是蛇类佼佼者的小弟们,悠悠然地往舒家游去。
清苓等它们走后,想着来都来了,顺便摘些野菜回去煮菜粥吃。一旦烈阳升起,怕是又热得受不了了。
此时的大雁山,显然还没有苏醒。小金不在,清苓不敢入林太深,只在林子口转了转,借着,在几棵老龄的松柏树下现了几丛新长的蘑菇,沾着露水白嫩嫩的,一看就很有食欲。拣着大点的采下,半个背篓装满了。
除了蘑菇,还现了几丛冰草,叶子晶莹剔透,仿若水珠滚动;根系相当达,显然没被人采摘过。
冰草在极寒地宫是一道再寻常不过的食材,而且还是一味草药。女医曾和她说过,妇人很多病,都能用冰草治好。
不过说来奇怪,据她所知,冰草似乎不能在南域生长,地宫里的伙计去南域办事,总会带些冰草过去交易。因为那边找不到这种草药。
可这边这么热,为何能生长莫非这里不是一年四季炎如夏的南域更奇怪的是,这等好吃又好用的野菜,居然没人光顾。
是这儿的人不吃冰草还是迄今为止尚未被现
管他什么原因,清苓咧嘴一笑,单手操作,麻溜地选了几丛水嫩的冰草收割进自个儿的背篓,这才心满意足地下山。
村子里依然很安静,只个别起得早的人家,烟囱升起袅袅的炊烟。
清苓回到住处,也开始生火做饭。
左手切菜不方便,她干脆用掰的,把一颗颗洗净的白嫩蘑菇,掰成两截,扔进已经煮的快化了的泡饭里。
蘑菇不能煮很久,否则就缩了,口感也会变差。一般看颜色深了就说明煮熟了可以起锅了。
起锅前往鲜蘑粥里撒几粒盐巴,微咸的口感,更适合闷热的夏天开胃。
至于冰草,清水洗净后,搁点豆瓣酱拌拌就能吃。
当然,最好的拌汁是陈醋、生抽、糖粉、芝麻油混合,加上拍碎的蒜头、切丁的辣椒。冰草甘甜、爽口,拌汁酸辣、开胃,那味道才叫绝。
可惜巧妇难为无米之炊,手头没调料,再绝也没辙。
坐在堂屋的门槛上,慢悠悠地喝一口鲜美蘑菇粥、再夹一筷爽口开胃的凉拌冰草;伴着东方徐徐升起的旭日、听着村庄里此起彼伏的鸡鸣狗叫鸟儿欢唱;远眺群山绵延、近看稻田翻浪,清苓忽然觉得这样的日子也很美妙。
当然,前提是没有极品亲戚找她的茬。
干掉两大碗鲜蘑粥、一盘凉拌冰草,清苓左手揉着肚子在杂草遍地的院子里散步,篱笆院墙闪进一道人影林杨来给她送早饭了。
一碗白粥、两枚煎得金黄的荷包蛋。看着还算有食欲,可惜她已经吃饱了。而且说实话,她并不想受他恩惠。舒盈芳欠他的,她会想办法还清。两人之间能不牵扯还是别牵扯的好。不是门当户对的嫁娶,没开始就显得吃力,遑论将来。
“林大哥,这么早过来你肯定也还没吃,这些还是你吃吧。你看我那锅里,早上煮的粥吃了七七八八,这会儿真吃不下了。搁到中午又容易馊,总不能浪费你说是吧”
林杨进灶房转了一圈,证实她没撒谎,只是看着清苓清丽的脸庞怔人确实是那个人,可给他的感觉咋恁得奇怪
以前的盈芳,哪次和他说话不脸红哪次不是低着头绞着手指说话细声细气可眼前的盈芳,不仅敢看着他说话,并且说话的时候嘴角挂着淡淡的笑,只是眉眼间那抹最初让他怦然心动的青涩娇羞寻不见了。
怔忪间,手上无意识地把两个荷包蛋分出一个给她,说道“你伤着胳膊,吃点鸡蛋补补。”
清苓想推辞。
林杨又说“你甭和我客气。这天太热,鸡蛋放不住,不烧来吃也容易臭掉。”
顿了顿又说“既然你能照顾自己,那明儿起我不大清早来看你了,晚上时间多,你有什么缺的和我说,到时带过来要实在来不了,我会让许丹带给你。”
许丹那个醉翁之意不在酒的护士
清苓秀眉微挑,淡笑着道“谢谢林大哥,我暂时什么都不缺。哦对了,昨个有书记做主,先前被小婶要去的口粮还回了不少,一会儿林大哥回去时,带二十斤走”
见林杨张嘴欲说些什么,清苓又道“林大哥你听我说,我知道欠你的人情是还不清的,我就是觉得手里有粮了,能还一点是一点,不然回头我奶她们又闹上来,我也不见得护得住。再说你这边,总不会嫌口粮多不是”
其实她是真想拔干净和林杨之间的那点牵扯,一无父母命、二无官媒妁,孤男寡女偷偷摸摸约在私下见面,算个什么事
只是这个时代的人似乎并不介意单身男女处一块儿,她若说得太直白,难免伤了情分。
尽管那点情分,不见得有多牢靠。
也尽管,她已不是舒盈芳,并不需要靠情分来维持彼此间的关系。
林杨皱眉凝视她,越觉得摔伤胳膊后的她,让他捉摸不透。这种无法掌控的感觉让他心慌,端起粥碗心不在焉地喝了两口。
清苓也不催他,只见他喝得差不多了,假装收拾碗筷,起身看了眼太阳说“林大哥,看时候不早了,你是不是要下地”
林杨下意识地看手表,随即“哎呀”一声,从板凳上蹦了起来。请牢记收藏,&1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