宾客登时一片哗然。松月真猝不及防,万万没想到江快雪居然愿意亲口承认,这比他设想的强行将人带走要好得多他一时间心花怒放,看了庄弥一眼,有些难以掩饰的得意,上前两步抓住江快雪的手“那你跟我走。”
江快雪叹了口气“你都做到这般地步,我又怎能辜负你,叫你一个人面对泱泱众口。你说走,那就走吧。”
至于庄弥松月真都已经当着这许多人的面喝破了他俩的私情,无论他是留下还是离开,庄弥都少不得要被人耻笑了。江快雪一时间也是愧疚难当。唯一的安慰大概是庄弥现在已经算是江家人了,有江家的庇护,他不用担心身世被揭穿。
松月真拉着他就走。众人万万没想到,他竟然当真敢如此离经叛道,连忙衔尾直追。然而松月真抢亲并非一时兴起,他早已做下布置,在那婚道上埋了陷阱,跑过时暗暗打开机关,将身后追兵闹得人仰马翻。前路有江家家丁围堵,松月真拔剑,一剑挑翻好几人,带着江快雪左冲右突,跑出江家大门。
庄弥抓着那喜花,追在后头,一路出了大门外,叫道“江快雪”
江快雪回过头看他一眼,松月真催促地拉了拉他。身后,松月真事先埋伏的人手冲了出来,将追到江家门口的追兵们拦住,为两人争取时间。
两人一路跑到巷口,他已备了两匹马。
江快雪一时间无法相信他们居然这么容易就逃出来了,也不知道要到哪儿去,问松月真“你怎么准备了两匹马难道猜到我会跟你走么”
松月真看他一眼“我原本打算绑你走的。”
江快雪眸光一动,想起他尾指上的伤疤“唉,你这又是何苦呢”
松月真听他说这话,淡淡道“我不这么做,难道要眼睁睁地看着你和大老婆相亲相爱么。”
江快雪听他说什么大老婆,简直一头雾水,茫然困惑,只好问道“咱们去哪儿呢你曾说咱们无论到哪儿,都会被人抓到的。”
“都已经到了这个地步,被人抓回去,也好过要我眼睁睁看着你和别人成亲。而且我有个办法,或许能助咱们暂时躲避一阵。”
两人甩脱了身后的追兵,一路狂奔到天黑,到了澄白州边上,松月真带着江快雪弃了马,换了装,居然又掉头,往江家所在的白云郡潜去。
“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松月真坐在篝火边,揽着江快雪,跟他解释“我以前曾经得到过一块阵盘,到时候我们在白云郡外,打开这个阵盘,外头的人进不来,咱们在里面,只要想出去,收了阵盘便能出去。”
江快雪恍然大悟“原来阵盘的原理是这样的。那咱们上次在星渊海进入的那个阵盘,难道是与咱们一队的人打开的”
“持有阵盘的人,在外头里头都能打开阵盘,所以也不一定。”
江快雪听他这么说,又百思不得其解,想不通究竟是谁在暗中相助,帮他们揭穿施雪江的真面目。
松月真却不许他想那么多了,借着火光打量江快雪的面容,江快雪也借着幽微的光线看着他,抚摸松月真有些憔悴的面容,神情中满是怜惜。
松月真笑道“今夜本该是你的洞房花烛夜,却与我在这荒郊野岭潦草度过。”
江快雪说“无所谓的,只要和你在一起,什么时候不是洞房花烛。”
他和松月真都不知做过多少年的夫妻了,这等情话自然是信手拈来,并不觉得肉麻。松月真听了,面上却是一红,呼吸有些急,按着江快雪狠狠亲了一口那亲却不像亲,更像咬。
他许久没与江快雪亲热,只觉得心痒难耐,不过他们现在处境危险,不是亲热的时候,他只能勉强按捺下来,不自在地调整一下坐姿,对江块雪说“你先休息一下,一个时辰之后咱们再继续赶路。”
江快雪只睡了半个时辰,便醒过来换了松月真休息。两人潦草休息了,踢灭了火堆继续赶路。四周一片漆黑,他们却是什么都不怕,只因最爱的人已经在身边,心中便会充满力量。
第二天下午,两人到了白云郡,松月真原本想在郊外偏僻的地方放出阵盘,被江快雪阻止“我有更好的地方。”
他带着松月真,两人居然再度回到了江府门前。门前客人家丁进进出出,江家一边要派人捉拿江、松二人,一边还要给宾客们送行,这偌大的家族一时间颇为忙乱。
江快雪和松月真便扮成家丁,大摇大摆地进去,一路上居然也没有人阻拦。这便是世家的弊端,因为太过庞大,管理不够精简,人员冗余,尾大不掉,平时看着声威十足,出了问题就能闹得一门上下人仰马翻。江快雪对江家大宅了如指掌,带着松月真,沿着一条小路到了后山那抛尸养鹰的山坳处。
“这里才是最安全的地方,他们怎么也想不到,咱们会藏在他们的眼皮子底下,而且就在这么个地方。”
松月真环视一眼,也对此处十分满意,打开了阵盘,霎时间天地一变,那堆满白骨盘旋鹰隼的山坳,一下子变成了山清水秀的农家田园。
江快雪四处张望,问道“阿真,为什么这阵盘中的景色也能改变”
“我以搬山借物之法,将选定的建筑山水搬入了这阵盘之中。咱们虽然还是在山坳处,但其实已到了我选定的地方了。不知你能否明白”
江快雪当然不明白。
松月真又解释道“我们在星渊海之中进入的那处阵盘,其实也是用了搬山借物之法,把别处的宅邸搬到了阵盘里。所以收起阵盘后,那地方什么也没有,只有一堆荒山乱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