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月真的房间就在对面,但是从傍晚到现在就一直黑黢黢的,松月真去哪儿了
往常这时候,都能看到他坐在灯下读书的剪影。
江快雪坐立不安的,看了片刻,又关上窗回床上躺着了。
到早晨寅时,他被窗外哔哔啵啵的声音吵醒,眯着眼睛坐起来,窗户还在被人一下一下地敲着。
他穿上鞋下了床,问道:“谁”
“是我。”是松月真的声音。
江快雪连忙把窗户打开,松月真衣服上沾着一身晨露,翻窗跳进来。江快雪迷茫地看着他:“你你这是去哪儿了”
松月真笑着从怀里掏出一个牛皮纸包,放在江快雪桌上:“我昨晚赶到了守阳城,城北有家糕点铺子。请你吃糕点。”
江快雪一愣,认真思索才明白,他说的那家糕点铺子,是他曾经抱着小松月真驻足许久,最终因为价格太高没有买的那一家难道松月真已经知道他就是江遥了吗不然为何要跑到那一家去买糕点昨夜松月真赶了整整一夜的路,就是为了给他买糕点
“你你为什么要跑那么远去买糕点呢这城里不是就有么”江快雪惊诧不安地看着松月真。
“因为”松月真眯起眼睛笑了一下:“我小时候曾经路过那家糕点铺子,感觉那些点心应该会很好吃。”
江快雪松了一口气。他就怕松月真猜到他是江遥,要骂他是骗子。
松月真打开纸包:“我也不知道你喜欢吃什么糕点,就一样买了一点。”
江快雪看了一眼,里头各类点心都有。他合上纸包:“你赶紧去休息吧,我去洗漱,等你醒了我们一起吃。”
松月真嗯了一声,却没走,含笑看着江快雪。
江快雪不明所以。
“你高不高兴”松月真问他。
江快雪点点头。
“是庄弥送花更让你高兴,还是我送糕点更让你高兴呢”
江快雪愕然,一时拿不准他为什么要问这种问题,犹豫答道:“我都开心。”
松月真却似并不满意,认真问道:“你跟庄弥的婚事是你心甘情愿答应的吗”
这话问得突然,江快雪心中警铃大作,暗道难道是松月真在试探自己,唯恐自己还缠着他不放他连忙说:“是我心甘情愿答应的。”
松月真愕然,万万没想到似的,秋水般的眼睛看着江快雪,一时间失了神,手上一松,佩剑掉在地上。他近乎仓惶地蹲下身。
只是捡起剑而已,他却捡得够久,一直低着头,江快雪瞧见他指尖都在抖,担心他是熬了一整夜,身体不济,连忙催促道:“松少侠,你还是赶紧回去休息吧。”
松月真闷闷应了一声,捡起剑佩在腰间,有些疲惫似的,眼眶红红的,看着江快雪微笑道:“那不打扰你了。”
他转身出了门。
江快雪洗漱完毕,照例去看过松母的病情,为她施了针。松母对他有些好奇,问他是哪里人,与松月真是什么关系,他一一答了。
只是他和松月真是什么关系,他也说不上来。松月真原先厌憎他,现在对他倒是有所改观,昨夜还大老远地跑去守阳城买糕点,可他们两个人算得上是朋友吗
待松月真醒了,两人坐在一起,把糕点分了。江快雪有些不解,问松月真:“你昨夜去买糕点,店家开门了吗”
“我多付了钱,让店家现做的。”
江快雪点点头,松月真真的是很有心了,就是有点浪费钱。
吃了糕点,松月真又要带江快雪出去走走。这段时间江快雪为了给松母治病,一直闷在房间里研究医案,着实累坏了,也想出去散散心,哪知道两人刚走到门口,就有家仆追上来,叫住松月真家主找他有事交代。
松月真去了,过了大半个时辰才终于回来,眉头紧蹙着。江快雪问他出了什么事,松月真说:“施雪江一死,魔教群龙无,各个都争着做老大,闹出不小的乱子。青华州子阳郡一带出现魔教妖人拿普通人练功之事,家主让我带人前去捉拿。”
这些宗门大派,分散在九州各处,便把各州的普通人,视作是自己的私有财产,剥削奴役,随意打杀。他们派出族中弟子捉拿妖人,不过是为了捍卫他们的私有财产,并不是把普通人的性命放在与自己同等的地位。
松月真还未能跟江快雪好好相处,便又要分开,不禁愁闷。他很快点了几个得力弟子,带着人出门前,殷切交代江快雪注意安全,留在松家等他回来。
松月真带人走了,江快雪还是成天给松母看诊,眼看着松母一天天好起来,松月真却还是没回来,直到这天,庄家人又来找他了。
他们之前是来青华州办事的,办完了事便该回去,可哪知道前两天庄弥也来了青华州,由他们接待,哪知道昨天早上,庄弥忽然失踪了。
“失踪”
庄家家丁苦着一张脸,递上一片枫叶,枫叶上写着“杀我教主,血债血偿。”
“魔教之中有一位枫郎君,乃是教主的心腹,又被叫做疯郎君。听说我们家少爷在星渊海时亲手杀了施雪江,这枫郎君为了报仇,恐怕会对少爷不利。”
“他昨天失踪,你们为何今天才来”
“江公子有所不知,我们是从子阳郡赶来。子阳郡位置偏远,再快的马,也得跑上一天。”
子阳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