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编辑皱了皱眉不愿上前,却被潘主任一把拽过去,死死按着脑袋,“你给我好好认认。”
文人显然是难以和这种当兵的粗人斡旋的,那编辑低头去认,才现映入眼帘是“书尧”两个字,想必是为了昨天那篇文章来的,可是他也不知道这“书尧”是谁。虽然他知道“书尧”这个名字,也知道这个人曾翻译过好几本外文书,但是从来没有见到过真人。
前天顾舒窈便是见着报社的编辑都下班了,才敢在书社写下那篇文章的。除了那几个知道她笔名的人在场外,并无其他人。
“我真不知道”好汉不吃眼前亏,那名编辑交代道“这个人只以前在我们书社翻译过法文、英文书,但是从来没有见过面,或许是何社长在法国留学时认识的同学。”
“他翻译过什么书拿来我看看”
潘主任跟进去拿书,接过来一看,这压根就不是他能读懂的书,什么工业,什么文学想必那书尧也是个从国外留洋回来的秀才
潘主任将书递给士兵,又问“那你们社长现在又在哪”
书尧反正是个神秘人物,他多交代几句没关系,可他不想出卖何社长,被潘主任狠狠踢了几脚,仍紧咬着牙关不肯答。潘主任见他虽然文弱却是条汉子,笑了笑,反倒将他放开了。
却在这个时候,从那编辑口袋里掉出一张名片,那是城郊一家印刷厂,正是他负责给何宗文、以及曾庆乾联系的,去那里印反对“十项条款”的宣传册,他看见盛军的人过来了,便将那张名片藏了起来,哪知道这个时候掉了出来。
潘主任赶到印刷厂的时候,不知何宗文和曾庆乾在,刘志和吴楚雄也在帮着往汽车上运资料,吴楚雄正在搬东西,抬头正好看到盛军的人赶过来,数他最敏捷,喊了一声“快跑”便往印刷厂背后的山上躲去。
刘志愣了一下,反应还是慢了些,没能逃掉。而曾庆乾和何宗文在印刷厂内,听见吴楚雄的那声“快跑”立刻跑了出来,却正好被潘主任的人捉了个正着。
潘主任也曾奉殷鹤成之命,带人去过燕北女中和燕北大学,这几人他都眼熟得很,好家伙,原来就是他们那几个看来完全没有抓错人
“你们要干什么”何宗文问了一声。
“你就是何社长”潘主任从车取出一本宣传册,又拿出之前那份报纸,在何宗文眼前晃了晃,“你说呢”
潘主任笑了笑,又道“你只要帮我把写这篇文章的人揪出来,我自然放你们一马”说着他的目光又转向一旁的曾庆乾,“二十岁出头的男人,还从法国留学回来,说你是不是书尧”
听潘主任这样一说,何宗文和曾庆乾反而松了一口气,原来他们连书尧的性别都弄错了,曾庆乾挺直了腰杆,抬头道“我不认识什么书尧,我是燕北大学的学生,叫曾庆乾,行不更名坐不改姓”
潘主任挑了下眉,往曾庆乾臂上一拍,“嘿,小子,你倒挺硬气”说完招呼士兵,“都带回去,慢慢审”
潘主任先将他们关押了起来,自己又拿着报纸和书去找殷鹤成汇报。殷鹤成更改布防的举动对外是绝对保密的,连潘主任也不怎么清楚殷鹤成最近在忙什么。他只想着少帅早日当上司令,他还能分点功劳。
顾舒窈是第二天上学才知道何宗文他们被抓的消息,吴楚雄急匆匆让人来燕北女大喊顾舒窈和孔熙。顾舒窈得知这个消息大吃了一惊,居然直接抓了人,他们究竟是想做什么
她又问吴楚雄,“他们为什么突然要抓人”
不过吴楚雄并不清楚潘主任为何抓人,只以为是不该印那些宣传册。
这件事很快就传开了,燕北的几所大学都乱作一团,全在议论这件事。
吴楚雄得知消息后有些激动,说道“听人说,那个人是帅府的什么主任他们居然抓我们的人,我们不如今天就去游行告诉他们我们学生也不是好惹的什么狗屁军政府”
有人指责吴楚雄,“你这样太冒进了,游行哪有一点准备都不做的,曾庆乾联系的人也是要到后天去了”
孔熙也说“先别着急,或许还有别的办法。”
顾舒窈后来才知道,孔熙说的别的办法居然是往何宗文乾都的家里打电话,他父亲是长河政府的副总理,孔熙认为如果他出面解决,何宗文一定能出来。
顾舒窈不以为然,她认为何宗文如果知道孔熙这么做,他一定会拒绝。可孔熙太过固执,她也没有办法去阻拦。
孔熙祖籍也是乾都,以前孔教授和何昌任还有些交情,因此也知道何公馆以及何昌任总理办公室的电话。哪知一通电话打过去,正好是何昌任的秘书接了,一听是何宗文的时候,那个拿下听筒说“稍等”,孔熙自然知道他是去请示何昌任去了,哪知不过一会儿,电话那头的砰的一声挂断,十分干脆。
孔熙也没有想到,何宗文和他父亲的关系已经糟糕到这种程度。孔熙没有办法,而这次那个潘主任既然是帅府的人,孔熙打起了顾舒窈的主意,“要不你去找殷鹤成”
顾舒窈并不愿意,她和殷鹤成已经没什么好谈的了,何况她知道他不喜欢她和何宗文有来往,若是为了何宗文去求情,估计是火上浇油与其去求谁,还不如自己想办法。
孔熙见顾舒窈犹豫,瞥了她一眼“你不去,我去”请牢记收藏,&1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