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几个警察自然明白该怎么做,直接将人带回警察厅。陈妙龄这口恶气攒了许久,今天好不容易逮着机会,苏氏和吴静怡被她气得直咬牙。
吴静怡见已成定局,威胁一般睨了眼陈妙龄与顾舒窈,怒气冲冲地回了陈公馆,怕是要给陈师长打电话去了。
陈妙龄也不是好惹的,直接冲她吼了一声“你做这副样子给谁看”
陈妙龄说完,朝着顾舒窈打了个哈气,听不出是什么语气,“不早了,我回去接着睡我的觉”
顾舒窈打量了陈妙龄一眼,朝她点了下头,“你先去睡吧,晚安。”她和陈妙龄算不上什么朋友,但人一旦又共同厌恶的人,情形往往会生奇妙的变化。
顾舒窈看着陈妙龄的背影离开,便让司机送她去了警察厅。
夜色已深,警察厅的厅长原本早就下班了,听着底下的人跟他说有这么桩案子,连忙赶了过来。毕竟这种事办得周到,上边的人高兴了,升官财也不远了。同理,要是让谁不满意,他这样一个个小小的警察厅长哪里得罪得起。
那位警察厅长叫周瑞升,知道顾舒窈在他办公室等他,在门口仔细整理了下身上的制服,才走进去。周瑞升主动跟顾舒窈打招呼“顾小姐,您好我是盛州警察厅的周瑞升,您这么晚过来有何贵干”说着,他又大声吩咐他手底下的警员,“一个个怎么这么没眼力劲,还不倒茶太平猴魁,拿最好的出来”
顾舒窈不和他兜圈子,让那几个警察直接将苏氏喊人打伤张建清和张建明的事从头到尾与他说了一遍,周瑞升听完,“呵”了一声,“还有这样的事完全是目无法律,为所欲为”正好有警察将茶泡好端过来,周瑞升接过,亲自端给顾舒窈,只道“听到生这样的事情我也很难过,希望您的表哥早日康复。”
顾舒窈很冷静,她知道这位姓周的厅长虽然对她态度不错,但先前苏氏犯了不少事,他肯定也是包庇了的。
顾舒窈接过周厅长递过来的茶,喝了一口“有劳周厅长牵挂,不过康复只是一方面,按照法律惩罚作恶的人才是当务之急,这件事情我家里头都气愤对了,周厅长,我好听说苏氏先前做过逼良为娼的事情这原本是要判刑的吧可我又听说她后来被人保释之后,那件事便不了了之,现在人既然抓回来了,也该理理当初的案子了”
周瑞升听着顾舒窈这么说,额头上直冒汗,苏氏之前的妓院他也去过,当时被抓那会又有别的政府官员求情保释,便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罢了,现在倒好,这位顾小姐翻起旧账来了。
盛军的那些高级军官的太太他也见过几位,但再怎么富贵也不过是女人,没太多见识,三言两语就糊弄过去了,而这位却精明、冷静得很。
“一定严办一定严办”周瑞升没办法,连连答应,在盛州得罪谁都不能得罪帅府的人,这个道理他当然明白。
顾舒窈看着天色不早,便准备先回医院探望张建清的伤势,再回洋楼与张夫人商量之后的事情。顾舒窈跟周瑞升告别,“不早了,我明后天再过来一趟,周厅长公事公办便好”
周厅长十分客气,亲自送顾舒窈到警察厅门口,还不忘嘱咐“顾小姐您慢走,代我问候殷司令和少帅。”
顾舒窈的车刚走,有一辆汽车便驶了过来,任子延就坐在车上,却没有下车。不一会儿,又从车上下来了一个侍从官模样的人,直接去了周瑞升的办公室。又过了一会儿,周瑞升亲自迎了出来,在任子延的汽车旁说了会话。
这一幕正好落入了不远处墙角后的一个人眼中,那人是盛州城里一家报社的记者,他是跟着任子延到这里的。
他原是对隔壁书社孔教授的女儿感兴趣,却见她总是与盛州一位军官走得近,便没忍住偷偷跟踪了一回,想看看两人到底是什么关系,没想到从洋楼一路竟跟到了这警察厅的门口。而任子延一心只顾着跟顾舒窈,到没有意识到他身后还有人偷偷尾随。
等任子延一走,那位记者悄悄走了过来,他在警察厅里似乎有熟人,直接就走进去了。
另一边陈公馆里,陈师长刚一赶回来,吴静怡便朝他大脾气,她只字不提苏氏先打人的事,只说“今天那个顾小姐带人来把我娘给抓走了还拘到警局里去了,你快回来,可得给我讨个说法,我娘要是出了什么事我就带着你两个儿子都不活了”
不过他回来的时候已经是午夜了,没有这个时间还去警察厅的道理,想着明日再去也不迟。
然而第二天一大早,燕北一家有名的报纸的花边新闻板块却印了一条大新闻,写的是师长夫人闹离婚,姨太娘亲报复打人,少帅未婚妻深夜入警局
顾舒窈那天晚上就住在顾家洋楼,第二天醒来看到这份报纸的时候吃了一惊。她虽然明白这件事情闹大了对她们只有好处,毕竟是陈师长理亏。顾舒窈其实并不顾忌上这一回报纸,也不怕殷鹤成和殷老太太们知道。她之前也想过用舆论去逼迫陈师长离婚,但一直没这么做,是因为她知道陈夫人一直觉得离婚是一件不光彩的事情。虽然她顾舒窈不这样认为,可还是得顾及陈夫人的感受,闹大了怕她受不了,可事已至此顾舒窈拿着报纸想了想,决定还是先去找陈夫人。
三百公里外的乾都,殷鹤成前一夜就在长河政府总统程敬祥的官邸中留宿,第二日程敬祥又在家里大摆宴席,和一众官员招待了他。
待宴席结束后,黄副官看准时机,给殷鹤成拿过来一份报纸。那报纸上的标题显眼的很,殷鹤成只看了一眼,眉头即刻皱紧了,冷声吩咐副官“去拨潘主任的电话,把这些报纸都给我押下来”请牢记收藏,&1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