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全一样的两个人,雁亭,你疯了吧”任子延虽然也觉他这准嫂子变了不少,可两个完全一样的人,这个说法未免也太荒唐。
殷鹤成又道“后来我想了想,应该是她天资还不错,只是以前耽搁了。”
他说这话的时候嘴角隐约有些笑意,神情里更是带了些得意,可这种得意就像匠人面对他雕琢出的工艺品。在他看来,是他给她买了洋裙教她礼仪,让她改头换面,也是他让她去上的学,让她学着去做个读书人。她的这些改变都是他一手促成的,是他把她变成了他自己喜欢的模样。唯一让他恼的是,是他想享受成果的时候,她却心气变高不乐意了。
任子延想了想,对殷鹤成道“你这么上心,或许你因为是太久没尝过她的滋味了,尝完之后可能现也就那样了。上回那个电影女明星,你不是三天就腻了么”
殷鹤成喝了些酒,脸上已有醉意,只见他将烟头掐灭,望了眼包厢外绮丽的灯光,缓缓吐了一口烟,“兴许吧。”
他的确算不上什么情种,女人对于他来说不过三天新鲜劲,可有也可无。她与那些女人的区别便是她从前怀过他的骨肉,又是他的未婚妻,更重要的是还是他亲手让她改变的。
任子延似乎猜着了什么,挑了挑眉道“她都给你下过药,你也可以给她下回去呀。”
殷鹤成听完笑了笑,却呵斥他“我可没你这么下流。”
日子还长,慢慢来,他想得到的有什么得不到是他的早晚都是他的,权力也好,女人也罢。
顾勤山和罗氏到帅府的时候是第二天的下午,颂菊过来敲顾舒窈的门,顾舒窈便吩咐她在上次的小会客室先招待着。她环顾了一周,简单收拾了几件她最常穿的衣服,和地契什么放在一起,用一只小箱子装好,带着下了楼。全带走了引人生疑,她特意留一部分在这掩人耳目。
只不过她照镜子的时候,现脖子上居然还有他留下的淤青,他那时太用力,以至于过了两天,她对着镜子涂了好些粉才遮盖下去。
她到楼下的时候,顾勤山和罗氏已在小会客室等她了,却不料殷鹤成也在,竟也坐在沙上,不知在和她的哥哥嫂嫂聊些什么。殷鹤成一边抽烟,面上稍微带了些笑意,似乎谈的还很融洽。顾勤山和罗氏在殷鹤成面前战战兢兢,却又陪着笑脸,以至于没有注意到顾舒窈站在了门边。
还是殷鹤成看见了她和她手中的提箱,似乎并不介意那天的不愉快,嘴边还有笑意,“站在门边做什么”
顾勤山和罗氏这才回头看去,她不过随意穿了条樱桃红的洋裙,却引得罗氏惊讶了许久,“这才一个多月,真是大变了模样到盛州还是好,不比我和你哥一直在盛北。”
他点了一支烟,听到罗氏的赞叹后看了眼顾舒窈,有些自得地弯了弯唇,待她坐到身侧后,又伸手搂住她。罗氏隐隐约约看见顾舒窈脖子上的痕迹,想着这个小姑如今这么讨少帅喜欢,很是高兴,难怪刚才少帅还表示愿意帮他们,看来到这盛州来是稳赚不陪了。
只是罗氏见顾舒窈似乎不太高兴,以为是嫌弃她们两没给她长脸,连忙道“舒窈呀,你哥现在可变了样子,都不去赌博了,鸦片也不怎么抽了。”
鸦片也不怎么抽了果然鸦片不是那么好戒的,顾舒窈其实心里也有数,不过只都是后话了,离开才是要紧的。
顾舒窈对那天殷鹤成的举动心有余悸,因此不太喜欢和殷鹤成这样亲昵,看了眼顾勤山道“你们那边都安顿好了么”
顾勤山笑呵呵地答“我们今天早上就到了盛州,佣人一个上午就收拾好了,还是住洋楼舒服”
顾舒窈刚刚特意将话锋挑到这,就是为了后面这一句,“我也好久都没回家了,你们到盛州来,我正好跟你们回去住一段时间,反正洋楼也宽敞”说完,看了殷鹤成一眼,笑了笑,毕竟她只是他的未婚妻,而她这是回家,并不需要什么事都要跟他请示。
哪知殷鹤成并不意外,依旧看着前方,嘴角微微含笑,并没有说什么。
倒是顾勤山开了口,笑着摇头道“今天不了,少帅说了还要让副官带我去内政部见两位老爷,过两天就把药房定下来。你就在帅府住着嘛,搬来搬去反而麻烦,我那里也还没收拾好,你过去反而大家都不方便。”
居然是她这个哥哥不让她回家,而且不过两天改口如此之快,她明明记得顾勤山之前跟她说的是,还没成婚老住在别人家也不是事。
顾舒窈被他这番话说的生气,刚想争执,殷鹤成这时才不紧不慢地将她打断,“老夫人寿辰在即,你现在回去让她老人家怎么想,别不懂事。”他回过头看了一眼她的提箱,然后又看向她,替她将垂落的一缕放回耳后,语气虽然缓和,却依旧没有还旋的余地。
说完,殷鹤成还假意留顾勤山他们在帅府用晚餐,顾勤山急着想让利用殷鹤成的关系,饭也不吃便匆匆走了。殷鹤成就留在会客室抽烟,一副成竹在胸的神情。
顾舒窈出门送他的哥哥嫂嫂,快上车的时候,顾舒窈将西药许可证、厂房转让合同等都交给顾勤山,反正这个上面都署的是她的名字,也不怕给他们先拿着。
罗氏突然想起,从包里翻出一张纸,“只是卖厂房给我们的那个外国女人让我转交给你的,都是外国字,我看不懂,你倒是请人帮着看下,看看是怎么回事。”
顾舒窈打开一看,上面的字迹是法文,写的是我在法租界新租了一幢洋楼,就在你兄长的隔壁,如果需要帮助,请一定来找我,不要犹豫。请牢记收藏,&1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