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善柔选择投靠了,已经做出些成绩,如今要咱们相助,自然是不能推辞的。”她伸手点指,眼神撇了撇那秘信,“君将军,我今日唤你前来,就是想叮嘱你一声,让你配合着善柔些,就按她说的,帮她做点事儿。”
“本王这边,到底不熟悉南方风气,不如你的人来得方便。”姚千蔓瞧着君谭,如是叮嘱。
君谭微怔,下意识看着那秘信,脸上的表情变幻莫测。
“有困难”看他那模样,姚千蔓不由追问。
君谭多少有些为难,犹豫着不知怎么开口。
姚千蔓就瞧着他,摆摆手,示意他直说。
君谭无声沉默,似乎很是尴尬,好半晌,终于展臂,举起那秘信,“这个善柔公主所书,不过家长里短,市井风传之言,末,末将要怎么做”
他世代武将,主帅出身,窜闲话什么的,这事他没干过略有手生啊
“呃,这个”姚千蔓一怔,摸摸下巴,同样有些迟疑,思索片刻,她犹豫道“要不让巧儿帮帮你”
她就是市井出身,还有钟老姨奶和姜母的教导,做这个,应该善长吧
“嗯”君谭眉梢微动,无声的点点头。
楚芃来信,其目地无非有二,其一就是正式通知姚家军,她要弃暗投明,请姚家军给她个标个号儿,日后清算时,莫要带上她其二则是求人家伸个缓手,毕竟,她就是个后宅妇人,还是被边缘化的弃妇,哪怕搅起风浪,终归掀的高度有限,还是得外头帮着吹吹风,她这边才好继续。
对此,姚家军肯定不会拒绝。
姚千蔓和君谭商量下了计策,自然唤来姜巧儿,听得事情经过,人家根本没有拒绝的意思,笑盈盈接下差事,带着相公就回了大帐,随后,用着相公的麾下,给相公当着写做副手、实做指挥的辅助,一切,就那么轰轰烈烈的开始了。
其实,单就楚芃一人,就已经把天神王府搅的血雨腥风斗个不停,姚家军要做的,不过就是帮她吹点风,让这把火从里烧到外,此事,说真的确实挺简单,对打小儿市井混大的姜巧儿来说,真心没什么难度,带着君家铁骑和宣传队,她不过跑了几日的功夫
并、灵两州之地,就开始传颂起了天神王和土人公主的二、三事
当然,这个传颂,不像当初黄升和楚芃那会儿,什么怕老婆、妻管严等等略带调侃的笑传,而是火爆十足的太监窝囊废和凶悍杀人狂间的爱恨纠葛。
天神王府里,夸赞石兰干的那点破事儿,以风驰电掣的度传播开来,成了新一代悍妇代表人物,这就算了,总归是内宅事,但是,黄升这么多年来,辛辛苦苦模糊掉的无子弱点,不知让哪个缺德鬼无限放大了,如今老百姓口口相传的,就是他是个太监
没有生孩子的功能
所谓夸赞石兰鞭打庶妃流产至死,那不过就是个幌子,明明白白是为了掩饰他太监身份编造的,否则,他都这么大年纪了,好不容易有个妾室怀孕,结果生生被嫡妻打流产怎么就会如此轻描淡写的放过了
竟然连个说法都没有还算不算男人啊
坚信黄升是太监,这是百姓们瑶言中的主流,不过,正所谓百口难调,总有那非主流的,真心能洞察真相,直言天神王就是个窝囊罪,要靠着岳家势力,根本不敢得罪嫡妻,莫说打死个怀孕的庶妃,就是本人挨打都不敢还手,纯粹的软蛋怂包
不得不说,从某些方面来看,人家这两方主流、非主流说的话,确实多多少少摸着点真理的边儿,没太大错处。然而,这话吧,旁人听了就当个笑话,过耳忘了就算,但是,黄升那边得了消息
那真心就是要炸
本来,柳庶妃怀着孕死了,石兰还那态度,把他怼的哑口无言,半点面子都不给偏偏,又没有丝毫内疚胆怯的模样,天神王府的女眷们,有一个算一个,人家真是不客气,但凡看不过眼,抓起来就抽,就连黄升那次撕破脸后,她都开始肆无忌惮,追着他要生孩子
对此,黄升心里苦啊,对外,大秦的铁血之军就在城外,虎视眈眈的驻扎着,随时准备要打他,对内,天天被石兰追着,往正院里交公粮,半死不活的出来,去解语花处散散心烦吧,就见花朵儿们让抽的都快没人样了
听着她们嘤嘤嘤,各种明示暗示的给石兰下舌头,黄升已经很烦燥了,结果,姜巧儿一伸手,两州不是风声他是太监,就直言他窝囊废,哪怕这玩意儿呃,多少有点真的吧,但是,人家不想承认啊
每每出府,哪怕身边跟着的都是属下,黄升都有种被人暗中窥视嗤笑的错觉,整个人都暴躁了不少。
且,不止是他,石兰身做两州悍妇的典范,同样没少受气,一对儿相看两相厌,谁都瞧不起谁的夫妻,面对这种情况,三不五时的打骂争吵,甚至动起手来,都是在正常不过的事情了。
只是,不像石兰岁数小,就顾着痛快拳脚鞭子齐齐飞舞,黄升哪怕暴怒,依然还是有理智,他们间的争斗,一般都控制在普通夫妻不合的小打小闹里,哪怕真的动手,就是破个皮儿,碰个紫儿什么的,基本没甚出格的地方,不过
这般和谐有爱的情景,得是楚芃高抬手,不往里头搅事儿,那才能勉强维系下来的。
但是,眼前这局势,就是人家一手操作出来的,她怎么可能不掺合
玩了命的里外搓火,今儿忙活忙活石兰,明儿挑拔挑拔黄升,眼瞧这夫妻俩矛盾升级的飞快,彼此间下手越来越狠,尤其是石兰,那鞭子直往黄升脸上抽楚芃心里那个高兴劲儿啊
就别提了
越努力,瞧着他们渐渐往人脑袋打成狗脑袋的方向狂奔,楚芃捏着点儿,孤注一掷,完全不管会不会暴露已身的,往石兰屋里放了点香料
其实,如果条件能允许,她都想往大厨房里下毒,干脆药死那夫妻俩算了,然而,唉不掌权的坏处就是如此,别说沾染大厨房了,她连正经毒药都弄不到,就递正院里那点香料,还是用她的陪嫁物硬拼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