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谁敢动?”姚千枝猛然回头,声似寒冰。
本来跪着蠢蠢向后挪的农夫们,瞬间僵硬。
庄村长半拘搂着身子‘石化’。
至于白老爹,这位早在孙、6两人被揍的时候,就已经直接撅过去了。
而且,在撅之前,他还吓失禁了!
还是大小一起失禁!
如今正躺在自个儿的屎尿窝儿里,一动不动呢。
他在小河村生活多年,早早领教过姚千枝的威风,那不是像农夫们听风传流言,而是亲眼见过她生撕活人,受到的惊吓程度,绝对可想而知。
“我今天来的匆忙,确实没带多少人,你们要真的想跑,说实话,我未必能全拦住你们。不过,仔细些想好了,散播谣言、寻衅滋事、聚众械斗、蓄意伤人……哦,对了,还有诽谤,这些罪名不算轻,虽然不至死,但是,你们敢犯,肯定就要受罚。”
“所以,如果你们想逃,也是很正常的,我未必都能拦住,不过……”侧头睨着瑟瑟抖的农夫们,姚千枝似笑非笑,“你们得有把握,跑了之后,就在别让我找到了,同样,也别在我治辖范围内讨生活,否则……”
“呵呵,我的名声,我的手段,在北方范围内,我相信没人不知道。”
那意思很明显犯错要受罚,想跑不拦着,然而,跑归跑了,但凡让她抓着了,就绝对没好!
“大,大人,草民们是,是跟着贵人老爷来的,他说这,这些女人们失贞,就,就该,该……”庄村长脸色惨白,没有一丝血色,捂着胸口断断续续说。
“失贞就该死吗?他是皇帝?是天神?是律法?他说的话,你们就听?”姚千枝笑着,迈步走到农夫们身前,居高临下的看着他们。
“那,那书里头写的,圣,圣人……”庄村长被那双如同寒潭般,没有丝毫温度的眸子看着,整个人像要猝死一样。
“书里写的?呵呵,圣人言?”姚千枝笑着,‘咀嚼’着这句话,突然蹲下身,她平视着庄村长和一众农夫们,平淡开口,“我问你们,在北地、在充州,我说话好使不好使?”
“好,好使!”在没有比您更好使的了!
农夫们跪缩着身子,拼命垂头,恨不得五体投地,压根不敢跟她对视。
“那你们说,是我的话好使,还是圣人言好使?”姚千枝接着问。
“自,自然是您好使……”
姚千枝是谁?二十多万姚家军的领头人!屠胡人,劈城门的‘武神娘娘’,‘天杀星下凡’,整个北地谁不知道她啊?百姓们辟邪都贴她画像,夜里路过坟地得喊‘武神娘娘’保佑……那是何其的威名?
而惠子呢?读书人们没提起来之前,这人哪门哪户,谁家子孙?他们这些个种地的谁知道?圣人言呵呵,他们不识字儿啊!
“既然是我的话好使,那你们是信书呢,还是信我呢?”姚千枝挑起眉头。
“信,信您。”庄村长脸色灰败。
他敢鄙视村庄里的女人们,敢对她们逞威风,然而,面对姚千枝,面对姚家军护卫们,他是一个屁都不敢放的。
“好,信我的话,那……你们知道该怎么做吧。”姚千枝站起身,拍了拍衣角上并不存在的灰土,目光环视一圈儿。
“是,是。”农夫们抽着脸皮站起身,都没用姚家军护卫们动手,老老实实拿着自个儿带来的草绳,互相捆了手,垂头站到了一边角落,“大,大人,草民知罪,求您,您轻饶我们吧。”
“草民上有八十老母,下有三岁孩子……”
“婆娘还在家里等草民呢!”
农夫们哀哀对着姚家军护卫们求情。
姚千枝说他们错了……具体错在哪儿,怎么错的,他们心里不太明白,其实,说干脆点儿,庄村长带他们来,孙举人说的‘圣人言’,他们同样没太弄懂,反正是随大流儿,知道轰走女人们就有田地桑林,想着能占便宜,就跟着过来了,哪知正正撞在枪口,‘武神娘娘’亲自绑他们,说他们做错了,有罪还得受罚……
娘呦!!这真是吃大亏了,早知道这样不行,他们来凑什么热闹??
这回好,便宜占不着,还不知道官府要怎么收拾他们呢!!
打板子还好说,不过烂屁股受疼,如今正是夏天,田里没多少活计,还能受的住,但是,万一罚铜钱儿,给家里损了银子……
婆娘要打死他们的!
好好活着不好吗?无端凑什么热闹,占小便宜吃大亏,那个什么狗屁惠子,‘大贤’个鸟儿,写个破烂书,把他们害成这样!
人家妇人怎么活不是活?跟他有什么关系?充州这地介儿,一个妇人生十个崽儿,十个崽儿十个姓的都有,咋就碍着他了?外地读书人有毛病,这份大惊小怪的,到把他们给忽悠住了,这会想想,肠子都悔烂了!
嘤嘤嘤,好倒霉!
农夫们悔的两眼泪汪汪,就连庄村长都眼泪含眼圈了,要说孙子的未来确实很重要,但是,爷爷的屁股同样重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