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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千枝这一边,领着五千人马,拖家带眷——云止并四位霍姑娘——快马加鞭的往北方奔,晋江城里,守军和胡人,已然战的腥风血雨,尸骨堆山。
晋江城墙高粮丰,占地势之地,胡人军多将广,攻城器凶厉,占天地人和。
一方苦守不出,一方攻势凶猛,晋江城墙外,完全如同绞肉机般,端是血流成河,伏尸千里。
连续数月功夫,姜维和姚千蔓带着数万人马死守城墙,其间,因叱阿利诱敌,姜维还曾领兵出战过,杀了五千余‘前锋营’,战果相当不错……结果,城门差点让人给攻破了。
几成险局,姜维在不敢冒进,退守城中,打起了防守战。
就连胡兵拿姜企战死之事,羞辱他‘缩头乌龟’,都不曾在言出战。
晋江城数万余百姓,不拘老弱,还是妇孺,均都或看守伤兵,或搬运粮草,做些力所能及之事,而胡那边,久攻不下,叱阿利调兵遣将,从草原各处调来大军十五万……
仗着人多势众,他们轮番攻城,几乎昼夜不停。
晋江城外,已经有三十余万胡兵。
边将和姚家军被拖的疲惫不堪,他们人数少就不说了,胡人还有攻城利器,诺大飞石迎头砸下,毁房灭屋,伤亡惨重。姚千蔓早便下令迁出住在城墙附近的百姓,然而,百姓能迁,战士不行,他们就得奔波在这其中,随时仰头望天,恐惧着巨石临头。
毕竟,只要砸中了,那就是粉身碎骨,绝无丝毫幸存可能。
疲惫奔命,日夜操劳,睁眼就是尸山,闭目梦中血海,每日晨醒,入耳便是杀声阵阵,哀嚎遍野,短短数月,姚千蔓从一个端庄从容,白皙美丽的大家闺秀,迅蜕变成了个不修边幅,走路带风的——沙场将领。
姜维亦从个日常怼亲爹,有些懒散飞扬的少将军,一步一个血脚步的,做到了实质名归。
事实上,但凡在晋江城里熬过来的,有一个算一个,都在飞变化。
源源不断,无数物资运至战场——通过旺城做中转。泽州城、岗城、涔丰城、棉南城……充、泽两州飞运作起来,万众一心,将胡人死死挡在晋江城外。
一场围城战,整整打了三个月,眼见秋天已过,初冬来临,按往常规矩,打谷草嘛,胡人早该因草粮不足退去,然而,不得不说,叱阿利确实能称得上骁勇善战,天纵将才,依托早便打下的数座县城,胡人后勤竟然挺拖的起,越战越勇。
根本没有丝毫后撤的意思!
到把早习惯了胡人‘打一枪,抢到就好、抢不到拉倒’的姜维和加庸关将领闪的够呛,到在姚千蔓沉的住气,放言打就打,有本事直接打过冬天,北方天寒,大雪封山,到时候冻硬了丫挺的!!
老娘有粮有城,怕你们!!
让打出了真火,姚千蔓气势如宏,稳定军心,胡人和晋军胶着的来回攻打,终此陷入僵局。
谁都奈何不了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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泽州、棉南城、谦郡王府。
坐在花园凉亭里,放眼瞧着手握银铲,趴那儿铲草皮的小郡主,乔氏目光柔和,嘴角隐隐挂着抹笑。
双手放在膝盖上,她端坐,侧头吩咐一声,“天凉了,莫让娇儿玩耍久了,一会儿太阳落了,便哄她回房吧。”
“诺。”立在一旁的丫鬟连忙应声。
乔氏点头起身,走到小郡主身边摸了摸她的头,柔声道“娇儿,让新儿姐姐陪你玩耍,娘有事,先离开一会儿。”
“好啊,娘!”小郡主趴在地上,仰头露出个大大的笑容,“导导,弟弟,陪我玩儿。”她瞪着眼睛,童声童气的指点。
“导儿是你儿子,不是弟弟……”乔氏解释,见小郡主歪头,一脸不解,不由无奈的笑,“罢了罢了,导儿有事,不能陪你。”
“导导,昨天哭鼻子,不乖,羞羞。”小郡主伸手刮了刮脸,吐出舌头。
乔氏听着,脸色不由微微阴沉,口中依然柔软,“好,导儿羞羞,娇儿安慰他好不好?”
“好,娇娇乖乖,对导,导导好。”小郡主连连点头。
乔氏笑着夸赞了她几句,随后快步离开。
穿过花园,越过假山,她匆匆来到谦郡王府正屋——如今她住在这儿——推门而入,她坐到床塌上,面沉似水。
不言不语,无声端坐,她似是在等待什么。
半晌,约莫一刻钟的功夫,洪嬷嬷旋风般的刮进来,张嘴就道“夫人,不好了,那群臭不要脸的要跑!”&1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