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大冲真人讲好的条件,只要救出孟央,解决孟家和杨家的纠缠,他就带着孙女前往旺城定居,做崇明学堂的名誉总院长,甚至,在霍锦城的美好愿望里,若两方相处的好,人家大儒看中自家主公,说不得,大冲真人还能广邀宾朋,齐聚旺城呢。
人家是桃李满天下的大儒,学生海了去了,但凡有他支持,自家主公无人可用的窘境,瞬间便可解除!
自然,前提是得人家心甘情愿,要不然,他们得到的,亦不过是个幌子罢了。
虽然这幌子是镶金带银雕翡翠的。
为了勾引,不是,是让大冲真人看见她的真心,姚千枝夸下海口,满一通大包大揽,不过,因救孟央救的实在快及时,安全稳定,大冲真人对她的信心还挺足,“家丑不堪入眼,实在让姚总兵见笑了。”他摇头苦笑,态度相当不错。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难免得,莫要介怀。”姚千枝罕见装的像个人似的,板板正正站在那儿。
大冲真人便摆摆手,“那老夫便不见外,全托付给姚总兵了。”
姚千枝,“真人放心,我自会处理。”
客气几句,拽着依依不舍的霍锦城,她很识趣儿的离开,将场地让给了祖孙俩儿,军营里,烛火亮了一夜。
次日清晨,分派出两百精兵并两辆马车,姚千枝和霍锦城很恭敬的将两人送走……
坐在车上,已经知晓昨日的俊美公子竟然是个女人,孟央很是遗憾的掀开窗帘,“姚总兵,请过来一趟。”
姚千枝暗下咧了咧嘴,不大情愿的上前,“孟姑娘?”嘛事?
“总兵大人,杨家在杨城势大,便是金州范围都很有些威名,我和祖父此番出逃,若没点挂牵他们精力的事儿,怕是会派人追上来……”孟央垂头,将唇凑到姚千枝耳边,叙叙叨叨说了几句,含含糊糊的,旁人也没听清。
到是姚千枝瞧了她两眼,挑眉问,“这么干,你舍得?”
“他不仁我不意,嘴上说的在好听,没有丝毫行动亦是妄然,我有甚舍不得的?”孟央眸光闪动,隐约有些水光,嘴上却是狠厉。
“成,你吩咐我照办,便当提前聘你的预付了。”同大冲真人一般,孟央同样答应了在崇明学堂任职,姚千枝看她已跟看自己人一样了。
自己人让欺负了,她肯定要出手的呀。
“那就多得姚大人,日后咱们旺城相见。”孟央勉强笑笑,挥了挥手,她放下窗帘,马夫挥鞭,车轮缓缓驶动,黄土扑面而来。
看着精兵护着马车走远,姚千枝望着他们消失在官道,无声半晌,拍了拍霍锦城的肩,“行了,别看了,人家走了你追不上,想跟大冲真人相处,燕京事了有的是机会,反正,他归了咱们了……
说着说着,嘴角咧开个巨大的笑。
读书人啊,大儒啊,名扬四海的学问人,她终于也有啦!
这一趟出来,哪怕就勾回这姓孟的都值得啊!
看着自家主公那一脸的猥琐,真真入不得眼,霍锦城掩面别开脸——真人啊,学生对不起你!
——
大冲真人和孟央走了,姚千枝带着霍锦城收拾收拾回了大罗村长家,因为她动作快,不过一日功夫,商谈偷人送走全套完事,罗村长家里,昨晚被她打昏的孟余和井氏,并那马夫,现在还没醒过来。
两人回屋,坐定闲谈看书,直到天过午时,罗村长都来送饭了,那旁屋里,才有惊呼喊声。
“父亲呢?我爹呢?”孟余连滚带爬的跑出来,帽子都歪了,满村子转一圈儿,挥手就给了马夫个嘴巴,“没用的东西,让你看着人?你就是这么看的??那么大岁数能让他跑了,我要你何用!”
马夫让打的原地连转了三圈儿,捂着红肿的脸,打头哈腰的不敢说话。
“相公,这怎么办啊?父亲是不是找到杨家去了?要不,要不咱们赶紧进城看看吧。”井氏哭丧着脸,惶然的问。
“看什么?你当杨家不知道我们来了?我早便跟他们通过消息,困住父亲,只等族里来信此事便了,没成想……”孟余暴跳如雷,指着井氏骂道“你还想进城,哼哼,若父亲真找到杨家闹起来,你当人家能放过你我?”
“怕没多阵儿就找上门来了!”他咬牙,疾言厉色。
井氏大惊,“什,什么?我的天,我可不想见杨家人,养出央儿那般的女儿,我,我哪好意思见亲家?真真羞煞了。”她挥袖掩面而泣。
“你当我不羞!”孟央捂着脸。
夫妻俩站在院里愁眉苦脸,指派着马夫满村子的找,屋里,听他二人的对话,姚千枝搓着手,就觉得牙疼,“话说,孟圣人的传人,名满大晋的士族,就这画风?”
徐州是什么风水啊?养出这般的人物,都不说她在现代黑水佣兵营了,就是把这俩物儿搁在充州,泽州……别的不说,肠子肯定让人打出来。
牛黄狗宝都得掏干净喽。
“咳咳咳,那什么,主公啊,北方因胡人故实属特例,徐州风俗保守虽是大晋之最,然而,像孟家夫妻这般的,终归不是少数……”霍锦城面色有些尴尬,目光却是郑重。
主公起势到如今,因男女之故多多少少遇到些困难,却都不严重,哪怕民间有些抵触,不过读书人间,还碍着她拳头大,没人敢说到她当面。然,大晋万万不是如此,如孟家、杨家这般的人物比比皆事,有那迂腐过甚的老书生,是真敢指着鼻子骂不守妇道,然后撞柱身亡,血溅三尺的。
就比如说,当初小皇帝当朝,韩太后垂帘,就有翰林院的老学究这么干过,那真是命丧当场,血流满地,白花花的脑浆子喷出来,吓的韩太后花容失色,足足病了好几天,床都下不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