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来是想解决问题,不是打太极推来推去的,眼见姚千枝不好哄,油盐不进,只得苦笑一声,“不知姚提督意下如何?”你有什么条件,提吧!
“呵呵,旁个不说……”姚千枝似乎‘害羞’,含蓄笑笑,“我听闻这些年,几位大人府库里余下不少兵刃盔甲,堆在库里不是可惜,到不如物尽其用,亦都是为百姓们效力……”
“旺城乃商城,下官养活这许多人不易,几位大人是否能通行商贸,商人多了,下官亦能多收点税……”
“还有,剿匪不是短时间能办的了的,一年半载都可能,下官的人总不能睡到野地里去,就要劳烦诸位大人在城中空出地方来,让下官的人马驻扎进去……”姚千枝说到这儿,三位府台几乎同时拍案而起,“你要驻军!!”
眼睛瞪的滚圆,他们满脸惊诧,一瞬间汗都下来了。
前两项便算了,无非舍财舍路子,但驻军进城……这是什么意思?姓姚的想干什么??
按大晋律例,各府驻军无旨不得出州府,像几位泽州府台来求充州武将……这根本不合条例,不过律法不外人情,尤其是北方这么乱,朝廷掌控不足,到没人在意。
但驻军进城……这是个大问题啊!
说句难听的,姚千枝个土匪出身,眼见脾气不算好,谁知道她是忠是奸?兵丁进城后要干什么?
万一想不开造个反,谋个乱,像段义杀泽州城府台似的,把他们剁成肉酱,他们找谁评理去?
阎罗王吗?
几个人连连摇头,“盔甲兵刃好说,左右放着吃灰,到不如送与姚提督物尽其用,商贸行事亦是能谈……但进城驻军……”
不是同一州的,他们连姜企的军都不大敢往城里放,兵痞子是什么模样?打量谁不知道吗?尤其姚千枝手下大部分都是土匪,完全可以想象他们进城后……
地皮刮三层就不说了,烧杀抢掠不至于,好歹披官衣儿呢,但……有帮流氓满城乱窜,大姑娘小媳妇谁敢出门?城里治安要不要……
或者,还有治安可言吗?
“姚提督的人完全可以驻扎城外,我等派人修建军营……”几人面面相觑,异口同声的建议。
“许多人呢,吃喝穿用多不方便,又不是攻城打仗,剿灭流匪细水的活儿,驻扎城外没柴没屋,不是拿身体硬熬吗?”姚千枝面上笑眯眯,实则寸步不让,“既是下官的人,下官总要替他们考虑的。拼命护民,不能流血又流泪吧。”
她态度强硬,对面仨儿官一副敢怒不敢言的模样,心里直冒火,面上还不好表现出来。到底人家手里那么多兵,他们人单力薄的,旁个不说,就时时派出千把人冒充土匪扰城他们就受不了。
“提督在考虑一下,我等定不会亏待众军士。”左明境表情僵硬。
“亏不亏待的……”得我说了算!!
“这……嘶,唉呀。”班正坤为难的直嘬牙花子,“就不能在商量商量?”他问。
姚千枝就笑笑,无奈摇头。
意思很明显——没的商量!!
“姚提督啊……”左明境和班正坤不甘心,还是琢磨着想劝,一旁,景朗受不住了,勃然怒道“罢罢罢,不愿意便算,做甚为难人?”
“不过粗鲁武夫,兵痞卒碎,仗着些许武力做狂做样,真真有辱斯文!!”他斥着,右扯左明境,右拉班正坤,手一手拽一个,“班台,左兄,圣人云天下唯女子小人难养也,女子做将不堪入目,我早说过不该来……真是自扫脸面。”
“快走快走,莫要在跟她计较,免得失了身份。”拽着两人,他返身就走。
左明境和班正坤一脸为难,冲着姚千枝频频恭手做歉,一副老弱不敌壮力之态,让景朗拉走了。
实在是……谈判明显陷入僵局,在不走没法收场,日后不好在谈了。
三人离开,大步离开旺城府衙,行至门口,班正坤长叹一声,“景公台,你我如此离开,城内纷争如何解决?百姓们该怎么办……你还是冲动了!”
“不走难道任由个小女子羞辱?”景朗面色铁青。
“姚提督小姑娘嘛,咱们大男人本就应让着些,不该太计较的。”左明境安慰,一脸愁容,“现在怎么办?最近我那地介,百姓们都不敢出城了。”
“又不是只姓姚的有人?加庸关姜企手里的都是精兵,比她那些个土匪强多了。”景朗愤愤然。
看他这一副快气的失去理智的模样,左明境、班正坤对视一眼,同时叹了口气。
姜企——那可是个正经的粗鲁武夫,念心大破天,什么都敢捞。想请他出兵,那就不是刮一层皮的问题了,他们得连肠子都掏出去!
姚千枝——难对付归难对付,比起姜企还是可爱多了。
起码她提的条件,琢磨琢磨还不是完全不能接受。
青天白日,朗朗乾坤,就算驻军了,她还能造反不成?
姚千枝我真的能!
越过景朗,没管他气的两腮鼓鼓,两人互望,面上不动声色,眼神暗自交接。
这其中利益纠葛,还要仔细斟酌几番才是,好在此回没直接撕破脸,往回找补挺容易,未来有的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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