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还不是长辈眼中的‘大宝宝’了!!
哼!!
转身甩袖,姜熙离开,书房里,就剩下姜企、姜维父子。
“婆娜弯是充州大患,自他们截了朝国供船,朝廷屡屡派兵,为父亦亲自追拿过,可惜未得结果。此回抓了俘虏,已有内应。此事大有可为,我儿……”姜企垂着头,低声,“真的不想立下一功?”
“你弟弟还未出关,此时尚有可为。”那意思很明显,是要把姜熙按在府里,让姜维去旺城联络,这功劳不就落他头上了。
“得了吧,那小可怜都面豆子似的咋欺负不还手,让你撵天边去了,好不容易有个冒头的机会,人家自个儿得来了,我抢什么抢?”姜维翘着二郎腿歪在椅子里,身体松松垮垮,一副纨绔模样,“我说,好歹你是人家亲爹,别太偏心眼儿了!!”
他说着,一副漫不经心的神态。
“我偏心眼是为谁?”姜企瞪大眼睛子,拍着桌案,“还不是为了你这小兔崽子。”
“我是小免崽子你是什么?老兔子吗?骂人都不会骂……多吃亏呀!!”姜维挑了挑眉,“老三的东西,他自个儿挣的,我不抢,我就拿我该得的,你少插手。”他说着,见姜企横眉立目似想反对,便截他道,“我不要,你别想给老二,他就是个书呆子,不是干这活儿的人。”
“连凫水都不会,打什么海盗?别掉水里在刨不出来了。”
“你说这是人话吗?”姜企气的眼都蓝了。
“怎么不是人话呀!!”姜维撇嘴。
“什么叫不是你的?哪个是你该得的?我打小就知道,想要什么,就得去争去抢,要不然天上不掉馅饼!!你是命好,摊上我这个老子啥啥给你递手里!!你还挑?你还嫌!!我知道你是怪我没正经娶你姨娘,让她成了妾,让你成了庶子,但那时候,老子不是没办法吗?王家势大,王静娴那娘们……”姜企一脸苦涩的解释。
“得得得,你别说这个,说了我更看不起你。”姜维就皱眉,摆手连声阻止他,“你跟我娘之间的恩怨情仇,那是长辈的事儿,你答应娶她反了悔,拉出的屎硬坐回去……她既不怪你,我身为人子,没立场说什么。”
“庶子不庶子的,便宜我占了,继承权我要了,嫡子都让你流放了,我说我厌这身份,我自个儿都觉得矫情。”
“我对不起老三,我知道。不过那年为救他,我差点把命搭上,多少欠都还完了,我不该他。”
“至于你……你是爹,天下没有不是的父母,老三摊上你算他倒霉。只是,错了就错了,你拍胸脯承认我还算你豪杰,往人家王家头上按什么?”他呲着牙,表情一言难尽,“王家逼你娶人姑娘了?嫡母掐你脖子让你拜堂了?洞房都入了,孩子老大,你说你是被逼的?”
“你把我当三岁小孩儿啊!!来来来,我问问你,我那病恹恹的嫡母,她是怎么逼的你?她按你双手压你床角,扒你裤衩,把你给强x了?”
姜熙挑眉,言词火辣,把个姜企给羞的,“你,你这个小畜生啊!!!”老子是你亲爹。
“呵呵,你要不是我亲爹……”我早就怼死你了!!姜维翻了个白眼儿,嘴下依然毫不留情,“说什么被逼被迫,我姨娘可是说过,当初嫡母刚嫁过来的时候,你都把她当天仙似的供着呢?”
“那燕京的名门贵女……举止优雅是吧,雍容华贵是吧,习琴棋会书画,您没见过对吧?心心念念供着人家,人家还当你是大老粗,不像我姨娘那么敬你爱你,自尊心受伤了对吧?”
“王家不是因为你英明神通,看中你的未来才挑你当女婿,嫡母根本不喜你,就是单纯为了避祸,在燕京嫁不出去了才委屈着许了你……知道这些之后,你伤心了吧?是不是难受?是不是不舒服?是不是觉得这帮人眼瞎……冷落嫡母想让人家后悔呀?迁怒老三,你是怕他不是你儿子吗?”
姜维一脸古怪,连连摆手,“你放心,这不能够,就看老三那张恶人厌的脸,就知道肯定是你的种。”
“你,你这个不孝子啊!!”小畜生!!气死老子了!!!
姜企让大儿子怼的脸都蓝了。
“就这么不孝,你认命吧!!”姜维满不在乎,闲闲抬头望天。
姜企额头青筋暴出,太阳穴都是鼓的,鼻翼扩张大喘着粗气,他两眼直翻白儿,彻底把抢功这事儿给忘到天边去了。
——
大哥怎么把亲爹气的直接躺倒,姜熙是一点不知道,跟亲娘聊了一宿,次日天还没亮,他连早膳都没顾上用,就快马加鞭的往晋江城赶了。
实在是让亲娘给撵走的,生怕夜长梦多。
不过别说,他走还真走对了。一马离开不过半个时辰的功夫,媚姨娘就带着姜企找上门来了,口口声声姜企身体不适,姜熙身为嫡子得伺候着,‘辛劳事儿’就让姜通代办……
结果,小王氏‘客客气气’的给顶回去了。
别看平时她仿佛软棉棉没脾气,咋欺负不还手的模样,事关儿子的前程……谁敢阻拦,她能飞起来咬人!!
燕京贵女出身,女眷里练出来的。如何挑不出毛病的怼人,她真心不要太熟练。几番交手间,姜企让她怼的肾疼,脸色腊黄,讪不搭的拉着媚姨娘就跑了。
“你这老东西,没用的货!!!两句话都经不住……还窜了,你咋那么臊呢!!”被拽的踉踉跄跄,媚姨娘破口大骂。
“那个……媚,媚儿,那是她儿子的功,老大都说不要。”姜企臊答答说。
“老大他是扯的!!让你养歪了,他不要,还有老二呢!!”媚姨娘尖着嗓子喊。
“老二那身手……他打海盗多危险啊,又不会凫水,在掉海里头。”姜企陪笑,“而且,王氏到底是嫡妻,有身份在那儿,你不好那么顶撞她……”
“呸!!你个臭不要脸的,她是嫡妻!!你当年怎么答应我的??要不是你拉出来的屎自己坐回去,老娘会成了妾!”媚姨娘柳眉高桃,伸手就掐姜企的耳朵,一边拧一边骂,“明明你跟老娘订的娃娃亲儿,在我爹娘面前过誓,老娘才是正头呢!!”
别看如今姜企手掌十万兵,坐镇加庸关。仿佛多威风的模样,然而,小时候,他还在大户家那会儿,他是小厮,媚姨娘是小姐。哪怕后来他翻身,显了才能——人家媚姨娘还是小姐,他不过义子而已。
长达十数年,他一直以小女婿的身份被媚姨娘压着,生平干的最过份的事儿,就是偷摸答应了王家的婚事,把媚姨娘由未婚妻‘贬妾’了,就这一道,媚姨娘活活压了他半辈子!!
被掐的耳朵都拧圈儿,姜企疼的直呲牙,半句不敢还嘴,陪着笑脸在媚姨娘的骂声中,被揪走了。
站在院门口,看着媚姨娘扭着腰身,款步轻款,跟小姑娘似的偎在姜企身边,一对‘有情人’打情骂俏的离开,小王氏面无表情,微风吹过她花白的头,她腰身佝偻着,像个老人一般。
“呸!!不要脸的东西。”相柳扶着她,对着那两人的背影狠狠啐了一口。&1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