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说话的男人微微低头。
手却抬起,勾住了一缕湿的发。
四目相对,眼波于朦胧的月光间流转往复。
篱笆门打开了。
他在月下跳舞,在相思子和田七田边上,在藤萝花架下,他在旋转间抓住了她的指尖,很快,他“跳舞”的地方就成了茅屋里的床榻。
被压在榻上的时候,他轻轻喘息,凑到她的耳边用气说:
“你喜欢么?”
“我喜欢。”
湿发濡湿了他的胸前。
心是眼根。
欲为情种。
“夏雨连连,长河暴涨,秦娘子带人在南江府各地修坝拦洪,南江知府隋洪瞒报灾患,致南江一府税赋不减反增,各地民乱将起,秦娘子在南江一代声望甚隆,为安百姓,七日夜不曾一眠,褚时带三十壮丁入京告状,落于南王之手。”
“猫儿山下,秦四喜重遇山鬼绿腰,绿腰怀有人子,久久未生,想要生子,唯有换心。秦四喜允之,用借心三日换救人秘法,一日夜便到南王府。南王府内,褚时服下异宝,飘然九天之上,自称本是仙君,如今旧疾已愈,当返修真境。”
“九天凡尘,天涯咫尺,秦四喜忍剜心之痛、背弃之苦,救下其余三十人复归山海镇,绿腰因仙君破劫时吸取天地灵气,无力支撑,一尸两命。
“绿腰身死,秦四喜之心亦死,自此,人身鬼心,不人不鬼。”
剜心之痛。
人身鬼心。
不人不鬼。
漂在半空中的竹叶法相仿佛又经历了天劫摧折,一点点碎去。
黑暗中,褚澜之仿佛瞎了一般,用手去摩挲着那几个字。
剜心之痛?剜心之痛!
“吾、我、我从未知晓此事!”
戏梦仙都,秦四喜在吃新烤的肉饼。
山海镇的饭菜于她自然是故乡风味,但是戏梦仙都这些修士们用灵力做的饭菜也足以称得上美味。
鹅在叨肉饼,突然看见秦四喜停住了。
“四喜,你怎么了?”
“无事。”秦四喜笑着说,“有人去了他不该去的地方。”
嗯?
看着四喜的笑里带着算计,鹅低下了头。
鹅不懂,鹅继续叨肉饼。
“之前你说,他们用一次你们的秘宝,给我一万极品灵石,我觉得少了。”
吃过饭,秦四喜又找到弱水沉箫。
弱水沉箫已经麻木了。
“神尊,您觉得多少合适?”
“清越仙君很有钱是吧?就要十万吧。”
“……这么贵?”
“他会给的。”
秦四喜笑得笃定。
旧痛不可追,能多换点灵石才是正事儿。
歉疚本无价,能宰一刀又怎可错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