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掏出一物,放在了三人围坐的桌前。
“我家老大说了,有此物,几1位大人能解了猪头岭的燃眉之急。”
小小一方金印,印纽是一只麒麟。
阮轻尘看着印章上“宁王敕令”四个字,轻轻敲了下桌子。
“宁王……”
“西昭先帝第十一女,正是我家主人。”
女子的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笑。
“护卫皇族血脉,应是能为猪头岭寻来援军。”
说完,她看向武端容。
“武教授,宁郡王有令,您今日起教授郡王雕灵之术,每日一个时辰。”
又看向息浮屠。
“息将军,郡王有令,您今日起教授郡王行兵布阵之法,每日一个时辰。”
息浮屠“嘶”了一声,看向阮轻尘。
“少年侠气,一腔热血,人家又要救你这几1千口人了,你认是不认啊,阮大人。”
阮轻尘早就动了心思,要在“十一皇子”的身份上做些文章,从如今西昭各地散乱的人马中寻到些好处。
可她没想到,这个年轻人的动作比她还快,选中的时机如此恰到好处。
她想要用这印,对内,也得认了少年人的身份。
她借少年之名谋求援军,这少年人也把她牢牢困住,让全天下和猪头岭的人都知道“宁王”还活着,被她阮轻尘带着。
她阮轻尘,也成了天然的“宁王党”。
这是阳谋。
阮轻尘笑了笑,她认下了。
很快,阮轻尘就写了几1封信,盖上了宁王的印章。
先帝血脉,如今只剩三家,一家是先太子的遗孤,一家是姜鸿泥手里的“七皇女”,还剩一家就是现在“十一皇女”。
“宁王信”一出,各路人马就动了心思。
到了九月,各地终于下雨、猪头岭种下的第一茬菜吃光的时候,猪头岭上已经聚集了三万人,
热闹非凡的猪头岭,林女侠仍是那个喜欢跟人赌钱、聊天,讨人喜欢的年轻人。
其他人都很清楚的知道,这个举止随性又爱说笑的年轻人是现在真正撑着猪头岭的人。
当然了,知道是一回事,赌桌上不论这个。
什么宁王,赢了也别想多扣她们石子儿就对了。!还是让咱们这些老骨头跪在她脚边儿听训?看人,听其言,观其行,我这小老大来了猪头岭上,先是不厌其烦,护了我这把老骨头一道,又抓了你息将军,保了猪头岭的安然。”
放下茶杯,她的手指点了点掌心。
“抓了一只野羊,自己没想着吃,让少了奶水的孩子有奶喝,又掏灵石给阵法,救了咱们山上六千多口子人。她既不曾作威作福,也不曾受用民脂民膏,你们说,她假冒了什么?”
阮轻尘竟然旗帜鲜明地站在了那少年,或者说少女的一侧,让息浮屠有些惊异。
这老狐狸竟然转性了?
阮轻尘在看武端容。
“说咱们猪头岭上上下下都欠了她一条命,此话不为过。昨日,她又拼着一身伤救了武教授……什么皇子,什么公主,我
()只看见了少年侠气,一腔热血。”
武端容微微垂眸,言语平和:
“阮大人,您这话的意思是无论这少年人到底什么身份,你都要让她为了猪头岭榨干最后的血。”
阮轻尘也垂下眼,看着手里的茶杯:
“武教授今日说话真是不客气。”
武端容淡淡一笑:
“少年侠气,一腔热血,这样的人,死得最快,最干净。从这样的人身上拿好处,也最不费力气。”
房间里沉默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