慈禧的消息灵通很多,他对旁边的荣禄说:“听说瑞典的国王一下子赏给了李谕15万瑞士的钱,合下来得有多少银子?”
荣禄现在身体已经挺不好,咳嗽了两声说:“奴才问过洋人的银行,15万瑞士克朗差不多要两万多两白银。”
“两万两?”慈禧讶道,“怎么这么多银子?这个李谕到底做了什么,值这么多银子?”
荣禄说:“回太后,奴才仅仅知道他是写了本关于西洋数学的书,然后凭借此书拿了瑞典国王设立的数学奖金,至于值不值这么多银子,奴才就不知道了。”
“数学?”慈禧问道。
“是的,太后,哦,就是咱们说的算学。”荣禄解释了一下。
“算个数洋人都要设奖?这么点事?真让人摸不着头脑!”慈禧这小脑瓜根本想不明白这些。
不过荣禄显然也解释不清,只好说:“奴才确实也看不出来有什么用,或许是对洋人有用?”
“对他们有用?对他们有用不就说明还是有用嘛,要不洋人这么厉害。”慈禧摆摆手,“算了,不管那么多。既然瑞典的国王都能赏咱们自己国家的人这么多银子,大清国也不能掉了脸面,我们也该赏一赏他。”
慈禧最好面子,荣禄当然也明白,不过最终决定必须还是要抛回去让太后做,于是他问道:“太后认为应该赏多少?”
“总不能比瑞典国王少。”慈禧毅然说。
荣禄为难道:“可是这么多现银,户部估计也会感觉紧张。”
慈禧转念一想也觉得太多了,“一下子赏那么多确实不太合适,这可如何是好?”
慈禧既不想多给钱,又不想折了面子,顿时陷入两难。
荣禄这时候的价值就体现出来了,他脑瓜子一转,说:“银子我们可以少赏点,但是宫里有好东西啊!太后可以挑选几件字画赏给他,毕竟是带着朝廷的荣誉,加起来也绝不会比两万两现银少。”
慈禧赞同道:“还是你心思活泛!”她侧过头对李连英道:“小李子,咱们有什么画可以赏赐的?”
皇宫里的书画有几万件,属于各个宫、殿所藏,太监们最熟悉。
李连英说:“老佛爷您想赏哪位画师哪个朝代的书画?”
慈禧说:“选几个名家南宋名家,怎么也得是乾隆爷《石渠宝笈》收录的。”
《石渠宝笈》是乾隆命人编撰收录宫中珍贵藏品的名录,一共收录上万件,几乎每一件都是顶级国宝。
众所周知乾隆非常热爱书画,所以其中单单书画类就有7ooo多件。
“南宋……”李连英想了想,“之前恭王府正好送回了两幅南宋书画,一幅是赵孟頫的《洗马图》,一幅是陈龙的《六龙图》,一龙一马,龙马精神!况且只有朝廷才可以赏赐龙,对他李谕绝对是莫大的奖赏。”
慈禧道:“很好,多亏有你们两个!就照这么办,银子嘛,赏赐他5ooo两就可,再加两幅南宋书画,然后懿旨上好好书写一番嘉奖,留给他也是三辈子的福分。”
太监端着懿旨直接来到李谕府上:“李谕接旨!今闻李谕品学兼优,扬我国威,震铄西洋,实为治学之能人,现赐予银五千两,赵孟頫《洗马图》、陈龙《六龙图》书画两幅。望不负朝廷重恩,再造功业!”
李谕听到圣旨人都麻了,5ooo两银子当然不是让他震惊的。
关键是那两幅画太值钱了!
这两幅画的经历蛮曲折,按照历史,它们在民国时期会被恭王府的大管家卖给日本大古董商山中定次郎,山中定次郎又卖给日本藤田家族,然后进入藤田美术馆。
不过2o17年后,藤田美术馆又因为付不起空调费,将这两幅画在纽约佳士得拍卖。
《洗马图》落锤45o万美元(约3ooo万rb);《六龙图》则落锤435o万美元(约3亿rb)的天价。
后来《洗马图》2o22年曾再次现身香港拍卖场,虽然最终撤拍,但估价已经到了7ooo万港币以上(63oo万rb)。
李谕汗都下来了,他现在是真怕有人来偷了!
不过对于清宫来说,他们不过是七千幅《石渠宝笈》中的两幅而已,甚至当时《石渠宝笈》对《洗马图》收录时写了一句:“赵孟頫次等”,也就是并非赵孟頫上等的作品。
再加上慈禧也不懂,赏就赏了,面子能输吗?清宫里最不缺的就是这个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