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谕笑道:“那我还要再送你几个字了: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李谕写好后递给她,再用英文解释了一下意思,“这是孔子说的。”
历史上居里夫人确实曾经想要来中国,1921年蔡元培先生来到法国时,就邀请她以后去北大演讲,居里夫人欣然应允,但很可惜后来未能成行。
居里夫人看着手里的两张稿纸:“你忘了签个名字。”
李谕还是头一次给人签字,对方还是这种级别的大人物,不过显然居里夫人只是出于一种礼貌性的要求,并且给人一种非常舒服的感觉。
李谕最后还不忘对皮埃尔·居里说:“教授,如果可以,以后请一定一定注意交通安全!”
皮埃尔对这句没由头的话非常不解:“交通安全?你是说路上新出现的汽车?”
事实上四年后皮埃尔死于的车祸,还真不是汽车引起,而是马车,——马车当然也算车祸。
李谕正色道:“总之,一定要注意交通安全就对!”
皮埃尔看他突然这么严肃,还以为是关心自己,心中纳闷难道他也知道自己想和佩兰去玩赛车?于是也有点感动地回道:“我一定注意!”
了却这件心事,李谕才和裕庚一家以及黄开甲会和,准备回使馆。他们对李谕刚才的表现很惊讶,虽然什么都没听懂,但连巴黎大学的校长都亲自出席肯定非同一般,要知道当年大学校长地位是相当高的。
刚才他们一直在拼命鼓掌,给足了人场。
裕容龄已经完全变成了李谕的小迷妹小粉丝:“李谕哥你真是太棒了!虽然我啥都不明白!”
裕德龄笑道:“那你还说得这么理直气壮,以后多多学习,不要一看到书本就睡觉!”
裕容龄冲姐姐做了个鬼脸,一点都不服气。
公使裕庚则拱手道:“本人出使各国已经七年之久,像阁下一般的人才实属次遇到,佩服佩服!”
他们确实也不懂高深的科学,于是李谕随口回道:“侥幸侥幸。”
回使馆就没有汽车坐了,只能乘马车回去。
白天载振带着专使团去看了阅兵,西方军队的新式装备对他还是蛮有震撼效果的。
如今法国的军队真的不弱,军中都铆着一股劲要和旁边的德国再干一架。
不过一战中法国死伤真的沉重到难以接受,损失了1o%以上的人口,而且多数是青壮年。所以之后就彻底打怂了,后世甚至很多人会拿二战中只抵抗了四十多天来日常辱法。
晚上的活动是裕庚安排的去巴黎歌剧院欣赏歌剧。载振看了一天阅兵,心灵颇受震撼,也想去听听歌剧解解压。
此时法国的歌剧在整个欧洲屈一指,与意大利、德国呈三足鼎立之势。
载振同专使团坐在了剧院中,寻常他也爱听戏,只不过不知道西洋人听什么戏,正好也要瞧瞧。
反正专使团就是要顺路考察考察各方各面,西洋人平时如何娱乐也就顺便一并考察了。
先上演的“小菜”是几支舞蹈,其中还有裕容龄。不过今天她们并没有演芭蕾舞,实在是怕着装吓到那帮老封建。
西方的现代舞蹈是载振等人没见过的,与中国舞完全不是一种路子,奔放热情。容陵等舞团成员的舞姿也很优美,给后续的歌剧搞起了声势。
舞蹈结束,接下来的大餐就是法国作曲家卡比创作的大名鼎鼎的歌剧:《卡门》。
到了后世,《卡门》已经成为全世界上演率最高的歌剧。不管看没看过歌剧的,起码它的序曲《斗牛士之歌》和其中主人公卡门的咏叹调《爱情像一只自由的小鸟》各位肯定听过。
载振哪见过这架势,开头激昂的序曲《斗牛士之歌》就直接拉满了气氛,然后上百人轮番在硕大的舞台上表演,就像看了一场电影。
只可惜载振他们不懂法语,仅仅是靠翻译大体了解了一下剧情梗概。
《卡门》的剧情其实并不复杂,就是讲了一个吉普赛女郎卡门的故事:她先诱惑了一个军官,令他抛弃已有的情人;然后又爱上了一个斗牛士,最终却死在军官手下。
卡门一方面放浪不羁、几乎没有道德底线,但另一方面又崇尚自由并宁可为之而死。这种两个极端同时出现在一个人身上是西方很常见的艺术表现手法,就是为了极大的提高张力。
不过对于载振他们而言,就有点难以理解了。
长达近三个小时的歌剧看完,又着实震撼了一下载振他们。反正来了一趟西洋,载振三观都快震碎了。
载振离开时摇着头评论:“唱的不错,音乐也可以,就是演的这女人不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