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理说未央路是不能行驶马车的,除了有品秩的官员和女眷,刚好赵如意就有这个特权,此时不用何时用?
因此当路边的行人听到赵如意马车上挂着的铜铃响声时,都自然而然的腾出了一条宽敞的道路,马车就这样畅通无阻地来到了燕归来酒楼门前。
众人先是看见一个英姿飒爽,面部眼角处有一块红色胎记的女子掀开车帘走了下来,她眼神如电的打量了一下围观的人群,然后才伸手将一个穿着淡蓝色衣裙的少女扶了下来。
少女貌似及笄年华,模样俊俏,却冷着一张脸直往酒楼里走,她的身后还跟着一个眼神灵动的丫鬟。
赵如意刚走到大门口,就看到一个体型粗壮,大饼脸上长着一个酒糟鼻的衙役班头正气急败坏地对围着司马先生的几个衙役说道:“快给我用绳子把他捆了,我就不信我们这么多人拿一个老头儿没法子!”
“官爷,我都说了不是我们燕归来酒楼卖出去的卤肉和酱肉,你偏要赖在我们身上是什么意思啊?
你要是好声好气的请我上衙门我也就去了,而今用这种方式,请恕我难以从命!”
司马先生看了一眼门口站着的赵如意后,又接着说道,“我要是就这么跟着你去了,说不定你悄悄咪咪的把我拎在一边屈打成招了或者说我畏罪自杀了,我到哪里说理去呀?
不行,我要等我家东家来!”
“由不得你!你倒是提醒我了,给我动手!
刀剑无眼,你要是反抗时不小心自己撞上了算你倒霉!”
那班头说着话就将腰间的刀抽了出来。
“怎么?我这燕归来酒楼已经被定罪了吗?需要像对待强盗土匪一样破门而入,持刀相向了吗?”
赵如意目光冷冽地扫视了一圈大堂里被掀翻的桌椅板凳,然后又看了一眼被众人围在中间的司马先生,确定他无事后松了一口气。
“你是谁?一个女娃娃不在家好好绣嫁妆等着夫家迎娶,在这里逞什么能?”
当那班头看到赵如意的面容时,一脸猥琐地走上前笑道,“小姑娘是来找郎君的吗?你看看我们这里谁像你的郎君啊!”
“哈哈哈……”
众衙役都无所顾忌地大笑起来,司马先生也讥讽的笑了!
蠢东西,死到临头了还笑!
“你找死!”
冬青一脚踹在那班头的膝盖上,那班头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酒楼里猥琐的笑声立即戛然而止,那些衙役甚至在看到冬青狠戾的样子都吓得倒退了一步。
那跪在地上的班头疼得“嘶嘶”直叫唤,想要爬起来,偏偏膝盖又疼得要命,于是就口不择言地叫骂道:“你这个贱女人,看我不把你抓起来,把你的衣服剥光,丢进……啊……”
赵如意不等那男人把话说完,就在他的心窝子上踹了一脚。
这一脚的力量很大,以至于那班头大叫一声后吐了一口鲜血就疼得无法言语了,他带来的衙役立即将刀剑对着赵如意主仆三人。
正在双方僵持的时候,许正阳带着一队衙役坐着官轿急匆匆地赶了过来。
“如意县主,有话好好说!有话好好说!”
许正阳下轿时差点绊一跤,他踉跄几步站稳后扶正了官帽又疾步如飞的跑进了燕归来酒楼里。
许正阳为何来得这么及时?
因为他就在燕归来酒楼旁边猫着呢!对于一个容易两头受气的府尹来说,他有他的生存之道!
以他对案件的分析,这分明就是云来酒楼和燕归来酒楼之间的竞争,是锦城两股权势之间的竞争,如果他们能够自己解决,能够找到替罪羊,他乐得轻松,还两头不得罪!
所以他一方面听了心腹的建议让衙役到酒楼拿人到顺天府衙门提审,一方面又随时关注着两家背后靠山的动静。
当他看到那些衙役对云来酒楼置之不理,反而对燕归来酒楼施展淫威的时候,他也没有制止,如果燕归来酒楼认罪的话事情不就更好解决了吗?
可是当他看到如意县主冷着脸从马车下来的时候,他心里就有一种不好的感觉,这如意县主不好惹啊!
因此他急急忙忙的叫人抬着轿子从一个小巷子绕了出来,他绝对不是怕燕归来酒楼门口的马车夫看到他一直猫在那个位置偷看,而是为了让县主先对那几个不知礼数的官兵出出恶气!
赵如意听到许正阳的话后,笑吟吟地说道:“许大人,你看这些当差的是想好好说话的样子吗?
这一来就喊打喊杀的,不知道的还以为我们这里窝藏了强盗土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