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孤城听了裴玉娇的话后,看了谢璇一眼,谢璇点点头后,他才站起来走到正直着脖子感受那支白玉簪带给自己新奇感受的福儿面前,温和地说:“福儿,喜欢下双6棋吗?表哥陪你玩儿!”
“可是~什么时候可以吃饭啊!”
福儿好像对吃得更感兴趣,她的话音刚落,屋子里的人都笑了。
“福儿,这都怪舅母回来晚了,你原谅舅母吧!舅母那里有副粉色的珍珠耳环正适合你这样的小姑娘戴,舅母把它送给你,就当是舅母向你赔礼道歉了!”
“那~那好吧!”
福儿被那副粉色耳环收买后,才高高兴兴地跟着裴孤城出去了。
福儿出去后,裴玉娇才笑着戏谑道:“嫂子,那我的礼物呢?你怠慢地可不止福儿一个人哟!”
谢璇脸色微红,站起来对着裴玉娇大大方方行了一礼后,笑着说:“妹妹的赔礼我一会儿回去叫人送来!恳请妹妹不要和嫂子一般见识!”
谢璇回来后对裴玉娇的出现的确没放在心上,不然也不会梳洗打扮后才到清风楼去看裴俊琪,如果没有在清风楼看到裴玉娇的话,她估计就把裴玉娇来侯府的事情给忘记了。
裴玉娇听了谢璇的话,笑着说:“那就多谢嫂子了!嫂子的东西都是好东西,我这是捡大便宜了!其实你怠慢我也很正常,毕竟以前我可没给你好脸色看啊!”
“最初我以为你是个以夫为天的蠢女人,后来知道你被段怜儿那样的蠢女人压制得连管家权都没有了,我就很看不起你,觉得你很没用,所以每次来我都懒得应付你!”
裴玉娇往谢璇的方向凑过去,似笑非笑地说道:“你大概也认为我是和裴玉瑶一样的女人吧!”
谢璇现在挺喜欢裴玉娇的说话方式,嗔笑怒骂毫不掩饰,没想到她是个真性情的人。
“其实对你的印象比对贤妃娘娘的印象还差!”
谢璇笑着对裴玉娇说道:“我嫁进来的时候,你和贤妃娘娘都已经嫁出去了,我也只能从府里的丫鬟婆子嘴里听来一鳞半爪的东西,偏偏丫鬟婆子对你颇有微词。”
“每年贤妃娘娘还会招我到宫里叙叙话,而你几乎不回娘家,难得回次娘家,尽给我甩脸子了,所以……”
谢璇一副这事儿不赖我的表情,把裴玉娇也给逗笑了。
“嫂子,我们真是认识得太晚了!如果不是宫里春日宴的事情,只怕我还在误会你!我们侯爷说~算了,我也说不清男人们的事情,总之,你跟着我哥真是受委屈了!”
裴玉娇叹口气接着说,“我对他们几个人真是腻歪透了!你不知道以前在乡下的时候……”
裴玉娇说到这里眼圈突然红了,眼里还喷射出恨意。
谢璇没有吱声,只是垂下眉眼,端起茶喝了一口,茶不是什么好茶,有点像是奴仆们用的茶叶渣,虽然如此,透过重重苦涩,依旧有淡淡的一丝清香。
谢璇艰难地咽下一口后,脸色也变得很难看了。
这个段怜儿在侯府里管家就是这么管的?居然连给姑奶奶的用度都用奴仆的,简直~简直太……
“嫂子,这茶是不是很难喝?”
裴玉娇这时情绪已经稳定了,她端起茶悠闲地品了一口后说,“段怜儿对我一向如此,现在都算好的了!”
“玉娇,讲讲你们在乡下的事情吧!”
“好!这样也好叫嫂子知道为什么我这么多年对他们不假以辞色了,也好叫嫂子知道他们都是些什么东西!”
“当年我家在乡下虽然不是什么富贵人家,但也衣食无忧,不然我姑姑也不能嫁入秀才之家。”
“我那哥哥是裴家嫡系的几代单传,被祖父祖母宠得没有边际,幸得当时年龄小,惹下的麻烦事儿父母还暂时兜得住。”
“谁知道有一年他在家里跟特意给他新买来的一个丫鬟胡闹,不小心把帐子点着了,他们自己倒是跑出来了,祖父祖母因为睡得沉被烧死了,火势蔓延,后来到了一不可收拾的地步,最后几间大瓦房只剩下最边儿上我们两姐妹住的屋子,我爹当时为了救我娘腰也被砸伤了。”
“我们家将所有东西规整后,办完祖父祖母的丧事,又勉强盖了一间瓦房住人。”
“父亲腰受伤了无法下地干活,母亲肺被烟熏坏了,身体也日渐虚弱不堪了,就这样我那哥哥还想着收刮家里仅剩的一点银钱。”
“家里实在没有多余的银子了,只能卖地,好在父亲置办的田产不少,我们也还可以勉强度日,眼看着日子有点盼头了,我那哥哥又偷了家里所有值钱的东西跑了。”
“我父母不知道他跑到什么地方了,一时间忧心如焚,以至于缠绵病榻不起。当时兵荒马乱的,说不得他出去没多久就死在外面了!”
裴玉娇冷嗤道,“他要死了,我还真念着他的一点好,可惜……呵呵!”
“家里父母倒下了,唯一的男丁也跑了,只剩下我和裴玉瑶两个肩不能扛手不能提的小姑娘主事,于是旁系的亲戚就开始欺负我们,打着为了我们好,为了照顾我们,将剩下的田产霸占了,每年只分给我们一点粮食不至于饿死了事。”
“我爹受不了这气活活气死了,我娘也在他身边投缳自尽了,只余下我和裴玉瑶艰苦度日。”
“那你为什么对裴玉瑶她……”
谢璇心想,两姐妹既然是共患难过来的,感情应该很好才对,但裴玉娇对裴玉瑶为什么很是轻蔑看不起的样子,有时候听说话的语气甚至带着恨意。
不过谢璇被招到宫里和裴玉瑶说话的时候,裴玉瑶好像也很少说起裴玉娇这个妹妹,真是奇怪了!
“别急,我这就讲到她了!”
裴玉娇不满谢璇打断她的回忆,于是瞪了她一眼后又接着往下说,“我们姐妹跟着母亲学习刺绣,而且技艺还不错。父母离世后,我们就受雇于城里的一家绣坊过活。”
“眼看我们的年龄大了,也没人操持我们的婚事,于是裴玉瑶就开始自己物色了!她一边和绣坊东家的儿子眉来眼去,一边又和另一家商户的儿子暗中来往,两边吊着,两边得着好处,一旦其中一个有怀疑了,她就往我身上推了,谁叫我们俩长得像呢?这些我都蒙在鼓里,直到有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