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朝廷法度上讲,此次让衍圣公购买国债的政令,来自于丞相府,而丞相府乃是大明战时最高权力机关,衍圣公又是凭什么不听政令呢?”
“难道说,在衍圣公的眼里,朝廷法度,丞相府政令,还比不上衍圣公的面子?”
很快,这篇文章就上了最新版的翰林学报。
第二天,祁欣继续拿出小本本,开始记录:“十一日,大军继续包围衍圣公府,衍圣公仍旧没有露面,也没有给出任何解释,仲由师兄气的想直接下令大军进攻,被我劝阻了。”
“虽然衍圣公视朝廷权威如无物,眼中似乎也没有朝廷法度,但毕竟是圣人之后,我们新儒不能独断专行,所以,今日欣特意拿出了一份太祖高皇帝留下的大诰,当着众人的面,给衍圣公府的人念了一遍。”
第三天,祁欣又一次拿出了小本本:“今日,衍圣公仍然没有露面,仲由师兄很是愤怒,他说连李闯的大营都不曾阻拦他过三天时间,可是今日却被一个小小的衍圣公府拦了三天,真的非常气愤。”
“不过我和师兄说了不教而诛是为虐的道理,我们新儒不讲不教而诛,一定要给衍圣公府把道理掰碎了讲清楚说明白,如果我们把一切都说清楚了,衍圣公府仍旧无动于衷,那么我们即使动手也问心无愧。”
“故此,今日欣又一次来到了衍圣公府外,这一次欣诵读了大明律礼法部分,然后详细分析了衍圣公府不听丞相府政令的下场,可最终竟然收获了一支暗箭?!!!!”
老娘认认真真的和你讲道理,你竟然不听!
不听也就算了,还敢暗箭伤人?!!!
第四天,祁欣看了一眼旁边的子路:“仲由师兄,我们已经连续给了孔府三次机会,如果加上赐师兄的那一次机会,就是四次机会。即使是圣人之后,也不能视朝廷法度如无物,动手吧!”
子路挥了挥手,三千君子营结阵前行,开始靠近孔府。
孔府的防御其实算不上什么,不过是一道两丈高的围墙罢了,围墙还是土坯的,上面安装有倒刺。
这种层次的防御,也就抵挡一下普通小偷而已,但凡是个小周天,也能一跃而上,一跃而下。
当大军不断靠近孔府之时,孔府围墙之上的那些家兵自己就混乱起来了,有的甚至下意识的丢掉了手里的兵器。
看到这一幕,衍圣公气得要死,直接下令打开正门,然后一马当先的坐在大门口,高举一个木制牌位,上面书写着至圣先师四个大字。
而在他的身后,则是跟着数十位孔家嫡系读书人,每人手上都拿着一本论语,在衍圣公的带领下,他们开始读书了!
“子曰:学而时习之,不亦说乎?”
读着论语,本来心中稍微有些担心的衍圣公忽然就冷静了下来。
有什么好怕的?
我乃圣人之后,岂是他们这群泥腿子可以比拟的?
普通读书人,也敢伤害圣人之后?
不可能的!
“大家不要慌,就坐在这里,诵读论语即可,我就不信,那仲由敢冒天下之大不韪,当着无数百姓的面,来进攻我这位衍圣公。”衍圣公主动传音入密。
“只要今日老夫还坐在这里,他就不可能进入衍圣公府!”
给身后众人打完了气之后,衍圣公开始给自己打气,开始自我安慰:这孔丘还想不想夺取大明江山了?
他要是想夺取大明江山,就不可能对衍圣公府动手!
否则,此举定然会让他名声扫地。一个贪婪无度,对衍圣公府动手的污点,足以让他在争夺天下的过程中比南方的王太师慢上一步。
怎么会有人宁愿不要江山,也要洗劫衍圣公府?
不存在的!
这世上怎么会有这样的人呢?
沙沙
听着车轮摩擦大地的声音,衍圣公下意识的睁开了双眼,然后他就看到了一个黑乎乎的洞口。
这个洞口直径大约一尺,洞口外围是起码一寸厚的黑铁,这玩意儿看着好眼熟啊?
与此同时,祁欣拿起小本本迅开始记录:今日,衍圣公公然带领诸多孔府儒生,坐在大门之处,公然阻拦大军,此举若是按照军法处理,已经是十成十的反贼。不过仲由师兄终究是个好人,他愿意最后给衍圣公一个机会。
“衍圣公,我问你,你让是不让?若是不让,我可就开炮了!”
开?开炮?
这一瞬,衍圣公猛的反应了过来,这个黑乎乎的大家伙,竟然是一门火炮!
这家伙,是想要炮毙老夫吗?
这也太狠了!
要不要让?
让了,就得购买丞相府的国债,在外人眼中,孔府就上了丞相府的船,以后就是丞相府的人了。若是孔丘争龙失败,自己这条小命可就没了!
不让会怎么样呢?
不让,自己也不会有事,待会儿大不了装晕,最惨的结果,也不过是被子路洗劫一通,反正真正值钱的,早就藏起来了,他最多就抢夺一些浮财罢了。
不让!
“哼!吾乃圣人之后,当代衍圣公,尔见了本公,为何不行礼?难道你们新儒,都不讲礼?”
听到这里,子路二话不说,就拿起火把点燃了引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