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孔子的翰林学报,新儒生更是期期都买、期期都看。
说起来也有些好笑和悲凉,孔夫子的新儒生,在南京这一块儿,影响最大的群体,不是本地的读书人,而是秦淮河上那些有文化的名技们。
所以,如今的柳如是,已经成了新儒的忠实拥护者之一。故此,她便悄悄的做了一个决定。
这一次,若是老爷犯错,那自己就劝谏老爷!
若是老爷不听劝,自己就认真准备准备,在一个合适的环境中,再劝一次。
若老爷还是不听劝,自己就帮助老爷体面!
“哈哈,夫人放心。为了天下苍生,为了北地百姓的安危,这一次老夫说什么也会无条件支持镇海公的。”
以钱谦益的智慧,当然清楚王诩来到南京之后会做些什么,可是,这些和他又有什么关系呢?
“老夫如今,毕竟已经是朝廷的常熟伯,而不仅仅只是东林党领袖、文坛领袖。大明朝国运越长,老夫就越是高兴。”
说到这里,钱谦益便叹息一声:“如今的老夫,已经失去了随时改换门庭,侍奉新朝主君的自由了!”
轰隆!
耳朵动了动,钱谦益一个鲤鱼打滚,就满头大汗的站了起来:“哪来的炮声?怎么会有炮声?”
“这里是南京,所以肯定不可能是东虏。李闯如今主力在北京城下,仓促之间,不可能来到南京。张献忠已经入川了,如今也不可能。左良玉虽然野心勃勃,但如今朝廷终究尚在,人心在明,这一点他也是清楚的。”
说到这里,柳如是看了一眼钱谦益,二人对视之下,异口同声的道:“排除一切不可能的选项,就只能是镇海公了!”
说到这里,钱谦益用力的揉了揉自己的小肚腩。他已经好多年没有鲤鱼打滚了,忽然来了这么一下,小肚腩有些受不了了。
“就怕镇海公大开杀戒,只要他不大开杀戒,那么一切都好说,一切都能商量,可若是大规模的见了血,从今往后大明朝的日子就不好过了!”
那时,老夫东林党领袖的身份,也就不值钱了。
想到这里,钱谦益也顾不得那么多了,右脚轻轻点地,随手拿起一件袍子,就朝着外边蹿了出去。
“老爷,你簪还没戴!”
“今日头皮甚痒,就不戴了!”
“老爷,你还没穿靴子,地板凉,小心受了风寒。”
“即使地板凉,老夫也顾不了那么多了。为了江南士林,老夫也只能前去了,只希望一切都还来得及!”
说到这里,钱谦益猛的加。
体内的气血在燃烧,脂肪也不例外!
这一刻的钱谦益,迎着风前进,忽然间有了一种回到少年之时的快感:再快一些!更快一些!
作为曾经的六部尚书,虽然钱谦益没有入阁就被崇祯赶走了,但基本的政治眼光、大局观钱谦益还是有的。
在北京尚未陷落之前,营救北京的天子,便是江南的第一重任!
这种时候,谁敢反对此事,或者暗中拖延,那么哪怕王诩因此杀了他全家,其他人也不会说王诩做错了!
所以,在钱谦益看来,如今的当务之急,就是让规则束缚王诩,让王诩知道,朝廷的威严越大,对他的好处就越多。
所以,待会儿若是看到王诩杀死了几十个士子,那么钱谦益会开心的说:杀的好!杀的真好!
若是自己到了的时候,王诩已经杀了几十个官儿,自己也要想办法帮他圆回来:都是贪官,杀得好!
可若是已经杀了数百个官儿,就不好圆了!
片刻后,钱谦益就来到了秦淮河边,一样望去,尽是斯文扫地之景。
一个个光着屁股的士大夫,在河里游泳,在勇敢、快的朝着岸边而来,而在他们的身后,则是一条又一条快船,在追杀他们。
一旦追上,就会把这个光着屁股的士大夫给抓起来,然后给吊起来,光明正大的吊在南京城门附近。
风儿一吹,下面肯定特别凉!
“有辱斯文!真是有辱斯文!”看到这一幕,钱谦益反而不急了,因为既然王诩有闲心把士绅们吊起来,那就肯定不会杀了他们。
至于说,此举斯文扫地,让文官、士绅们很丢面子,在钱谦益看来,多大点事儿,根本就是芝麻大的小事而已,不值一提。
反正,文官们骗廷杖的时候,不也是被扒光了下半身衣裳,露出白花花的屁股,被狠狠的打吗?
看了一会儿热闹,耳边就传来了夫人柳如是的声音:“老爷,这是你的衣裳,妾身伺候你更衣吧?这样面见镇海公之时,也可更加有礼有节。”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