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大人!”
保长拱手道谢。
他低下头,扫了扫散落在地上的粗盐块,而后蹲坐在地上。
粗盐块。
庞统眼前一亮。
盗匪马申正是为粗盐而来,他们劫取了万石粗盐,那肯定是要销赃的。
如果让他们销赃不成,他们就会露出马脚,再次倾巢而出之时,就是击溃他们的最好时机。
打定了主意,庞统冷声对着一众人等说道:“押盐百姓中蛇毒一事,一律不许传出去,对外就说,是吃粗盐中的毒。听明白没有?!”
“听明白了!”
数千衙役齐声呼应。
“可是大人,他们明明是中了蛇毒呀,这与吃粗盐有什么关系?”
郎中杜度很是不解,他坚持着他的判断。
见是杜度插话,庞统立即放缓了语气,颇为神秘的答道:”杜度先生,这个你不用管,我自有妙用。“
接着,他转头面向张任,对着张任说:”张将军,你去安排一下,将这几个字粘贴在成都城的大街小巷,并在青城山一带传播。“
说完,他拿上一根树枝,在地上写起字来。
当他写完后,众人上前一看,只见泥泞的地上写着八个大字:”粗盐有毒,食之无益。“
张任看着这八个大字,沉思片刻后,才恍然惊醒,说道:”庞大人,我已然明白你的意思,我这就去。“
说完,他率领着泠苞和千余衙役快离去。
原地,还剩下庞统、蒋琬、刘循、王连以及数百衙役和上千押盐百姓。
张翼在外寻人还未回。
除此之外,还有刘封也未走。
而百姓们则坐在草地上,心情忐忑的望着庞统。
他们不知道庞统要如何处置他们,毕竟万石粗盐是从他们手中被劫走,虽然事出有因,可他们也是有责任的。
”庞太守,要不我等再去加服三月,下次押盐,我等定能保证,粗盐定能一粒不少的送到成都城。“
保长恢复了些许力气,站起身,颤颤巍巍的对着庞统说道。
他自请处罚,加服役三个月,以求得庞统谅解。
这个处罚在旁人看来没什么,可对于他们这些务农的人来说,三个月的时间,正是播种、收割的时节,缺少了这三个月的劳作,他们一年都得挨饿。
其余百姓听到保长这样说,不由得脸色煞白,少了三月时间劳作,一家老小都得喝西北风。
可想到,这结果比砍头还是轻多了,也只能默不作声。
庞统看着这伙可怜的百姓,心中很是感慨。
有一句话说得好:“兴,百姓苦;亡,百姓苦。”
正是因为“徭役”这个枷锁的存在,压得古代的老百姓都喘不过气来。
有了徭役,古代的当政者就可名正言顺的免费剥削穷苦百姓的劳动成果,而他们则可以坐享其成,尽享其果。
反观后世,取消了大部分徭役,只保留两年时间的兵役,这样一来,就能解放大部分劳动力,从而促进社会生产力的展。
繁重的徭役,虽然能短暂的解决古代当政者所需,可从长远来看,是绝对弊大于利的。
想到这里,庞统突的高声对着一众押盐百姓喊道:“诸位大汉子民,你们辛苦了!”
他向着上千押盐百姓郑重一鞠躬。
蒋琬、王连、刘循、张翼,杜度以及刘封都不知道庞统要干什么。
他们怔怔的看着庞统。
可若是张任在这,以他那七窍玲珑之心的猜想,马上就可以肯定,这丑梆子庞士元,估计又在蛊惑、煽动人心,又要将这伙押盐百姓为“他”所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