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应当是冲洗过了,身上的衣裳倒是干净整洁的,只是他却懒得打理这胡渣,整个人都有种落拓萧瑟之感。
此时,他的眉眼间,笼着一层深深的阴霾与愠怒,盯着桑桑的目光更是如同黑云压城一般,带着沉沉的压迫。
桑桑原本见到他心头升起的那股子欢喜一下就顿住,转而化作了满满的心虚。
她对沈焰露出了一抹讨好的笑,艰难地开口。
“你怎么回来了?”
她的嗓音已然染上一抹明显的沙哑,原本白皙细腻的脖颈上更是多了一道又深又长的掐痕,简直触目惊心。
沈焰原本就沉的脸色顿时更加沉冷了几分。
他深吸了一口气,几乎是从齿关里挤出一连串的质问。
“你还好意思问!若非我提前回来,若非我刚好来了镇上,又刚好碰到这一幕,你还有小命在?
但凡我方才出手慢一些,那刀子就要捅到你身上了!”
原来方才是沈焰打落了那妇人手里的刀子。
天知道,他方才看到那一幕时心头究竟有多紧张。
他的整颗心都几乎要跳出嗓子眼了!
他根本什么都顾不上,直接随手在怀里掏了一把就扔了出去。
幸亏距离还不算远,幸亏他的准头还不错,不然,后果他简直想都不敢想!
桑桑被他训得简直抬不起头来,她张口想要解释,却是被沈焰打断。
“你闭嘴!自己嗓子成什么样了不知道吗?什么话都不许说!”
桑桑:……哦。
她眨了眨眼睛,示意自己知道了,那小模样,简直乖巧得不得了。
但沈焰却半点都没有消气,一张脸依旧沉得像锅底一般,周身都萦绕着一股生人勿近的低气压。
因柳如娘是要进胭脂铺,她的打手都不会跟进去,是以离得有一定距离。
事之后,他们的第一保护对象也是柳如娘,反应自然没有沈焰迅。
待确保柳如娘没事之后,他们这才出手,直接将那行凶的妇人钳制住了。
那妇人被沈焰狠狠地掐了一把,且他的动作更狠,下手更不留情,那妇人觉得自己只差一点点就要被他生生掐死了。
她还想要破口大骂,但一张口嗓子就火辣辣的疼,她只能出类似公鸭嗓的粗噶嗓音。
饶是如此,她依旧不停地咒骂着。
从她那粗噶难听的低骂中,大家总算是拼凑出了她行凶的原因。
归根结底,便是因为男人。
她的男人是个好色成性的浪荡子,整日不着家,去得最多的便是万春楼。
柳如娘是万春楼的老鸨,她自然恨透了她。
今日这场刺杀,便是蓄谋已久的。
从柳如娘离开万春楼开始,她就一直尾随着,就是为了找到合适的机会下手。
方才,若不是桑桑突然从旁边冲出去,她定然已经得手了。
柳如娘走到那妇人面前,眼中带着一股凛然冷色。
“冤有头债有主,你真要撒气,也应该去找你男人。
最直截了当的做法,就是用你这把刀子直接把他的子孙根割了,如此自然就能将他牢牢栓住,谁都勾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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