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流剧烈波动,神识探查中的暗区消失,本就充斥空间的神识再次前压,肆意探查圆桶鱼体内的妖丹位置。
剖腹,取丹。
将合金棍挂载到作战服背后夹具,李俭觉得,自己在海里应该用不到它了。
……
“怎么回来得这么快?”第二天早上,张博学正在校长室内批阅文件,便看见李俭一身学生气地打开大门,脸上挂着遇到麻烦的表情。看起来便没有成熟男性应该有的波澜不惊。
“我昨天去了一趟东海。”李俭一上岸就把身上的行头存了起来,顺带着将练成的丹药与炼药计划分成。自己轻装简行,一路回到学校,连宿舍都不进,直奔校长室,闭目养神。
“我知道,你在这换上作战服就走了,不是说去试试吗?”张博学见李俭这副靠着椅背便合眼的作派,知道今天是不能指望他干活了。
“去试过了,信息支持能力不错,确实很能指引我们找猎物。只是我个人有点问题,我不适应在海里的战斗。”
“比如?”
“在海里战斗,很难用冷兵器攻击,毕竟有阻力嘛。但法术十分好用,我一路用冰锥,从头打到尾,就没有一次不顺利的。但这很怪啊,总不能在海里只能用法术吧……我困了,先眯一会,一会醒了再说。”
张博学张口,话到嘴边顿了一下:“行,你先睡。”
……
稍微打了个盹弥补精神,再醒过来已是中午,校长室内就剩下李俭一人。跑到食堂打了份饭,李俭端回校长室便一通炫,炫完只觉得自己活了。
神采奕奕地跑去丢了趟垃圾——理论上校长室有保洁,但架不住李俭自己想扔——精神满满地坐到办公电脑前,好像刚才在这打盹的那个人不是他。
过了一会,不知道去哪吃了顿饭的张博学回到校长室,进门看见李俭坐着:“你跟炼药计划谈了合作?要在本校宣传炼药计划?”
“……谈了,不过没全谈,待遇方面弹性很大。”李俭想起,自己上岸时过于疲惫,似乎很简单地答应了不少事情。
“你要让本校生去海里猎杀海洋生物?倒也不是不行……你给我过来,和炼药计划的合作可不是投资源,咱们钱有的是,学生可都是金瓜蛋子,这些学生苦了累了还好说,上个学期的作战训练也就罢了,炼药计划可是实战啊,你给谈了,咱们还得让教育部给我们批死亡指标?”张博学属实头大了。
正经教育机构哪有死亡指标这玩意,这就是都市传说,现实中没有的。谁家学校要是有学生受重伤、甚至死亡,那都是吃挂落的事情,压根没有死亡指标一说。
就算是有“死亡指标”的领域,生死亡事件也够负责人喝一壶……
“那就只让愿意去的学生去?都已经大学了,成年人了,完全民事行为人了,他们一定要去,我们提供培训?”李俭被张博学这么一说,也觉得头大。
人人都说大学是象牙塔,虽说是刻板印象,但刻板印象中称之为象牙塔,总会觉得在大学中“厮混”的人们就应该活得比大学之外的社会更轻松。即使大学明明是一处充满完全民事行为人的地方,人们依旧会对大学抱有这样的期许。
李俭听闻炼药计划时,他并未觉得由勇猛的战士在海洋中搏杀有什么问题。这本就是战争,而且是人类向自然界争夺生存空间的战争,对人而言,这场战争的正义性质无可挑剔。
但一时应下在学校宣传炼药计划的合作,想到校内的学生也可能战死在海洋中,就觉得有些奇怪了。
李俭难得苦闷起来,眉头紧锁。
他穿着作战服下海的时候,可并没有想过这种事。年龄上,他和本校学生更相仿,也因为基本不负担教学工作,只在需要的时候开开讲座,就像是考研成功的学长来讲述考研经历一样,他和在读大学生的社会关系并没有割裂。
让那些和自己在年龄上没什么大差别的同学们面对必须考量的死亡风险,并且是在毕业之前,这是应该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