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想啊,我们这有多少人?”
“三千多吧。”
“这么多人排着队去体检,进入场馆的时间相对体检总时间可以忽略不计,哪个医院能在短时间内吃得下这么多人的体检项目?就算是最拉胯的体检,项目少得跟走个过场一样,全程走下来,不算等待时间,十分钟总得要吧?就我们在学校见过的那种。”李俭说的是入校体检。
项目单上写得挺好,从视力听力嗅觉检查到内脏检查,再是身高体重肺活量这种常规的不能再常规的项目,单子上甚至能看到血常规。
但真做起来就是另一回事了。
视力检查简直是斑斑血泪,不过这是自身问题,近视也怨不得别人。
听力测起来也方便,只是相隔一段距离,复述医生的口令。最大的障碍其实是医生的口音,当时的李俭才刚到乌女市,对当地口音一无所知,差点懵了。
嗅觉检查就是噩梦。设置检查的项目原本是让受试者嗅闻浸泡过各种液体的棉花团,然后报告味道,对得上就算成功。
但李俭闻到的那个棉花团都霉烂馊了,虽然体检大成功,但对他造成了极大的心理阴影。
内脏检查一如既往的独特。医生让人躺上床,解开胸襟,拿听诊器到处听听,用手在腹腔戳来戳去,问李俭痛不痛。
李俭都想把问号扣在医生脸上。
你用手往我腹腔戳,问我痛不痛;我戳你,你痛不痛啊?
不过他也能猜到,医生多半是在触诊,顺带询问受试者是否会因为轻度按压使内脏起反应,只好每次都心平气和地说不痛。
虽然知道入校体检是必要的,自己能难得参与一次还算全面的体检也不错,可这真不是什么美好的回忆。
只能希望这次体检能稍微正规点了,起码别再让自己嗅闻已经霉腐烂的棉花团——这是会让人肺部真菌感染的东西,李俭还想多活两年。
人群在战士们的导引中前进。
这块进出口内侧的临时居住区确实生活着不少来自各地的人群,从各个楼房挂牌的标识来看,似乎都是按照社区划分的。
也不止有来自乌女市的幸存者住在这里,从挂牌地名来看,王野所在的四通市幸存者好像也已经到了。
看来这块区域是专门让钱安市西南方向撤离的幸存者暂住的地方……
不过自己家住乌程市,地处钱安市西北角,家里人就算已经从乌程市撤往钱安市,估计现在也会被安排着住在钱安市西北角的区域。
钱安市有多大啊……从西南角到西北角,一百千米能到吗?
抱着种种思绪,李俭在人群中合流地前进着,无意识间便进了大楼。
简单地接洽之后,代表乌女大学北宿舍区五号楼幸存者的队伍脱离队列,主动向整套体检环节的一环前进。
“拿上这个,这是我们的单子,丢了没得补。”黄承志拿过几张泛着热气的打印纸,分给室友。
李俭接过看了,上头写着自己的基本信息,留着一片打印好的表格,准备填写各种检查项目。
看起来和入校体检的项目差不多,不过不知道实操如何。
……
大概是因为短时间内需要检查的人员众多,需要检查的项目也琐碎,李俭等人的体检流程并不能按照表格顺序进行,只能看着哪里更空一点,就去哪里排队。
这点倒是和入校体检像极了,让李俭颇为怀念。
李俭的视力还行,近视程度比现在的眼镜度数稍微低了点,原本有一点点的散光问题也没了。
嗅觉和听觉一如既往的好,可能是长期视力偏弱,嗅觉和听觉得到充分生长后,比普通人要稍好一点。
内脏和心跳血压之类都还好,以前曾被体检医生评价为“有杂音”的心脏,现在得到的反馈也是正常。
各项检查进行得很正常,完全没有入校体检时那种多多少少能在细枝末节上感受到的敷衍感,让李俭觉得他赚到了。
就是有一点比较奇怪,明明说好了是体检的地方,竟然也安排了不少体育测试项目,甚至在室内保留了百米跑道。
“这不是要命吗,我这几天休息都没有休息好,吃也没有吃好,就这样让我参加体测,我大概是寄了。”李俭的身体虽然站着,但心灵已经躺下。
别的学生害怕什么,李俭不清楚,但他们寝室,全寝对体测都抱有“寄了”的态度。
体测着实是大学生的噩梦,准确地说,是体院和体育爱好者以外的大学生的噩梦。
尤其是男子一千米和女子八百米,体测的时候,学生们都是抱着英勇就义的念头,拼了命地跑,跑得连肺都要炸了,才能换来一个及格的成绩。
虽然现在还没在体检区域现一千米跑道,但一百米跑道已经摆在这了,一千米还会远吗?
“我也寄了。不会真有人觉得我们现在体测能出好成绩吧?”陈涛拿着单子,看向百米跑道的目光透着绝望。
“为什么还有体测啊,兄弟们要不要去看看,哪里有一千米跑道。”兄弟们共享着同一份绝望。
心态崩了,说好的只是来体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