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国的爵位就是子爵,后来他们强盛起来向周天子请求升爵,遭到了周天子的拒绝,才有“问鼎轻重”的后续。
谁都能忽视楚国自行改了国格,独独根本不会放弃争霸的晋国不行。
子反立刻说道:“我王派我前来,问晋侯什么时候有空一块会猎。”
关于“会猎”可不能随便说,敌对国互相邀请会猎,几乎跟宣战没有区别。
这不是楚国在关键战役打赢了晋国,又干了“饮马大河”的壮举,得到多数诸侯的承认成为霸主了吗?子反怎么可能忍受晋君獳当面称呼“楚子”嘛。
晋君獳笑容不变,说道:“只待楚子北上。”
子反到这里也就不再说话。
楚国才刚刚迫使宋国投降,双方还不是以“城下之盟”的形式结束战争。
连续几年用兵下来,楚国的后勤已经有些跟不上,怎么会选择立刻跟晋国展开大战。
晋君獳冷冷地扫了季孙行父一眼,进行完该有的互相问候,迈步向着高台走去。
要不是在这种场合,晋君獳就该亲口问问季孙行父,鲁国到底是什么意思了。
晋君獳先上。
后面跟着一大票列国之君或代表。
楼令与郤至又是站到了晋君獳座位后面的左右两侧。
借这个机会,楼令向外看去,看到的就是在调整位置的大军。
一个方阵最少五百人,多的过两千五百人,一共有大大小小方阵过三十个,总兵力约四万左右。
“三军应该都在吧?”楼令也是魂穿之后才知道‘三军’指的是什么。
所谓“三军”在中原是中军、上军、下军;在楚国则是中军、左军、右军。
所以,在还没有海军、6军、空军的时代听到将帅喊“三军将士听命”,其实就是春秋时代养成的一种习惯。
在这种场合没有楼令说话的份,安安静静当个雕塑也便是了。
郤至作为戎左也是相同的待遇,换作是以郤氏小宗世子的身份出场,倒是有机会说上那么几句。
这一场不是会盟的会盟场合里面,晋君獳需要表现出跟哪一个诸侯国比较亲密,又是明显的疏远了哪一个诸侯国,一举一动必将带来后续的影响。
例如季孙行父几次跟晋君獳搭话,结果晋君獳对他爱搭不理,消息传到了齐国那边,齐国就该知道攻打鲁国的机会来了。
季孙行父当然猜出晋君獳为什么要这样,心里肯定很着急,办法却是找不到一个。
毕竟,鲁国那边很讲究“君君臣臣父父子子”这一套,任何于礼不合的事情都不会在公开场合去做。
是的,从春秋时代开始,那一套“君君臣臣父父子子”就已经在鲁国被推崇,并不是孔子自己的创。
比较令人愕然的是,鲁国之君是最先失去实权的一国之君,等于是举起双手“噼里啪啦”在打自己的脸,并且国中一个个都当作没有生国君被架空的事情。
嘴上说着一套,做的却是另外一套,无外乎就是那般了。
后来还是孔子率先有动作,只不过努力没有成果,相反还害得国君境遇更惨,他本人也遭到了驱逐,落得一个有家不得回的下场。
刚才,晋君獳已经下令演武开始。
会盟台周边的晋军得令动了起来,他们以方阵的形式在鼓声中进行移动,组成了一个更大的军阵,再来回不断地变阵。
多数诸侯与代表其实没有在看晋军布阵,他们的注意力全在会盟台众人的反应细节上面。
少数关注晋军演武的人,他们都是借机观察晋军的士气与质量。
质量就是先看战车多寡,来判断兵力的多少,将士的军备情况。
士气就更好理解了,一个军令下去,从某个方阵的移动以及大吼回应,看移动度和听声音很容易辨识出士气高低。
由于没有布面旗帜的关系,演武场合也就不存在旌旗密布的场景了。
子反就是用心在观察晋军质量与士气的人之一,一阵关注下来,不由心想:“看来晋国真的恢复元气了。他们对赤狄的胜利,也重新获得了对外战争取胜的信心。”
讲实话,楚国不怕与晋国进行交战,只是也不希望那么快就爆大战。
之前,会不会交战的主动权掌握在楚国这一边。
子反现在看来,主动权或许要出现变更,收回视线看向晋君獳,说道:“听闻晋国出现善射之人,欲要挑战养由基?”
一句话而已,晋国这边的人目光集中向楼令,列国的人则是好奇地不断张望。
等待列国的人现晋人都在看谁,视线也不由转到了楼令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