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天骄从来没听说过赌坊还有这种玩法,来了兴趣。“押谁都行吗,多少银子一注?”
“去了就知道了。我听说好些学子都下注了,有押别人的,还有押自己的,都说要赚这笔喜钱呢。”唐睿见柳天骄感兴趣,大力推介起来,“你想,咱卫师弟也是个有才的,到时真中了廪生,却是一个押他的都没有,多丢人啊。”
柳天骄摸摸下巴,“押中一个就赚到钱?”
唐睿说起来头头是道:“能啊,押中哪个都能赚到钱,越是冷门的赚得越多。毕竟这回参加院试的便有一千余人,最后能取中的不过五十人,能考中廪生不光要实力,也要些运道。”
看来是真的有点意思,柳天骄摸摸唐睿的小脑袋,“那去瞧瞧,押中了有赏。”
唐睿乐了,几个下人却是脸色大变,“卫夫郎,我们少爷还小,这些地方真去不得啊。”
柳天骄道:“谁说要带他去?待会儿你们就在外面等着,我下个注就回来。”
唐睿没想到柳天骄还能这样,立马就急了,“我要去,我要去,我还没见过赌坊什么样子呢。弟媳妇儿,你可不能过河拆桥。”
柳天骄没有一点儿惭愧的意思,“不是跟你说了吗?大人就是这个样子的。我也是为你好,乖乖在外等着吧。”
唐睿受伤很严重,对柳天骄的无耻表示了谴责,“你不是大人,你是弟媳妇儿,跟我一个辈儿的,你不能背叛我。”
“我要不背叛你,以后就不能带你出来玩了。你也不想想,今天带你去了赌坊,你家里人能放过我?别好好的一个小天才,叫我带成废材了。”柳天骄见唐睿堵着个嘴,满脸写着不高兴,搓了搓他的小脸蛋,道:“好啦,大不了我帮你下个注,赚的钱都给你。”
唐睿哪里肯定,“不要,我要自己下注。”
“自己去是不可能的,天都要黑了,你再不决断,我们就打道回府吧。”柳天骄说着就要转身往回走。
唐睿拉住他,咬牙切齿,“行,你去就你去,帮我多下几注。”
“押谁?”
“秦哥哥啊。”
柳天骄直勾勾地盯着他,“只押秦哥哥?你家卫师弟呢?”
唐睿低下头,有些不好意思,“我对卫师弟还是很有信心的,只是手中的私房钱有限,弟媳妇你多担待。”不是唐睿不够义气,是卫文康水平就摆在哪里,能中秀才就不错了,廪生还是差了些。
见柳天骄啧啧两声,还是不怎么满意,唐睿忍痛道:“你还是帮我给卫师弟也押一注吧,也算是我这个当师兄的心意了。”
柳天骄这才满意了,接过唐睿递过来的钱袋子,完全无视唐睿谴责的目光,寻着他说的赌坊位置就去了。
金宝赌坊名字一般,气派却是格外大,沿着繁华的街道,一整排屋子都是他们的。门口迎客的伙计个个都收拾得齐整,见了人甭管是穷是富,都是笑眯眯的,连柳天骄这样的小哥儿都没有被区别对待。
高高兴兴地把人迎进去,上了茶水点心,伙计对着柳天骄好一番夸赞,又给他吹嘘不过一刻钟的时间,就有几位客人赚了上百两银子走,直说的人心痒痒。怪道不说赌坊这地儿,来了就迈不开腿呢。
可惜柳天骄人穷,压根没有挥洒百金的气魄,只问:“听说你们出了个秀才红榜,怎么玩的?”
小厮心下明了,看来这小哥儿是家中有人参加了院试,“简单得很,一注一两银子,下一注便挂个牌子,待到成绩出来,按照牌子的数量算赔率。如今魁的赔率已经到了一赔十三,廪生少的是押一赔二,最多的是一赔五十。”
柳天骄惊到了,“意思是押一两最多能得五十两银子?怎么廪生反倒是比魁值钱了?”
“押的人不同嘛,夫郎预备下几注?我们金宝赌坊可是百年金字招牌,只要院试红榜一出,便可以拿着凭据来赌坊领银子。”当然,小厮没说的是,一赔五十那种就是有人押自己玩的,根本不可能考得上廪生。真正有实力的考生,最多也就是一比二的赔率。
钱和感情哪个更重要,当然是感情。柳天骄把兜里唐睿的五两银子掏出来,按照他的吩咐,先给卫文康押了一注,剩下的押给秦百宣。然后掏出自己的五两银子来,一股脑投给了秦百宣。他选择用秦百宣赚银子,然后用赚来的银子养卫文康。
唐睿在外面等了没多久,就见柳天骄回来了,手里还拿着两块糕点,忙问道:“下注没有,你不会光顾着买糕点去了吧?”
柳天骄把一块糕点塞给唐睿,笑道:“我是那么不靠谱的人吗?都按照你的吩咐下注了,糕点是赌坊送的,尝尝,味道还不错。”
唐睿尝了口,味道果真还行,“对了,你有没有下注?”
“下了,跟你一样,投了五两银子。”
“全投给卫师弟了?你可真舍得。”都是同窗,唐睿还不清楚两人的实力吗?虽然卫师弟进步神,但底子太差了,这回想要考上廪生,除非是撞了大运。
柳天骄摸摸鼻子,含糊道:”对他我自然是舍得。“就是不知道卫文康听到这话是作何感想了。
因着前一天熬了夜,卫文康第二天被钟声叫醒的时候还有些疲乏。感觉出自己状态不佳,卫文康干脆趁收考卷的空当,把面前的桌板收了起来,坐在原地活动了一下身体,又叫了热水,好生洗漱了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