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文康很享受他的熨帖,虽然没察觉到很冷,还是说:“有点,幸好你带了衣服来。”
柳天骄就笑,“那我还挺有先见之明的。”
两人相携着回了客栈,柳天骄按着人休息,自己去外面买了饭菜,辛苦了一天,总要吃些好的。虽然客栈里也有饭菜卖,但柳天骄只瞧了一眼,便知道又贵又难吃。
另一边,蓝正清从考场里出来,找了半天都没见到自家娘子,脸一下子就黑了。再顾不得一天的疲惫,快步回了客栈,然后推开房门,果真,床上的被子鼓鼓的,有人正缩在里面睡得香甜。
蓝正清一把拉开棉被,怒道:“你还在睡觉,不知道什么时辰了吗?”
睡得正香的何招娣被人打搅,气不打一处来,“睡个觉怎么了,非得时时刻刻给你家当牛做马才成?”
“谁让你当牛做马了?人家出了考场都有家人来接,就我,人影子都没瞧见一个。”
何招娣觉得他简直再无理取闹,“你是三岁小孩呀还要人来接?”
蓝正清出离愤怒,直接吼道:“我在考试,考试,考上了就可以成为童生、秀才,你懂不懂,能不能上上心?”
何招娣嘟囔,“跟我有什么关系,你就是成了童生、秀才,我也还是干活的命。”
蓝正清:“……你有没有出息,知不知道多少人削尖了脑袋要当童生娘子、秀才娘子?”
何招娣闻言来了性质,“有多少?先说好,到时你要想娶别人,必须与我和离,再多多给我些补偿的银子,毕竟在你家这几年,我青春蹉跎了,身子骨也累得够呛。”
蓝正清:“……”
第二天考的是,这个主要是考校对经义的理解。与帖经会就会不会就不会不同,这个东西再差的学子也能胡诌上几句,想要答得好却是不容易,很是考验学生的知识积累。
卫文康有了王夫子这么位好老师,又把各本经义都好生研究了一遍,答得同样还不错。
第三天是帖经和经义的结合体,只是难度加深了些。
第四场和第五场都是策论,历来规矩是一个与民生财政有关,另外一个则是朝堂政治。卫文康这种寒门学子,对第一个还能有些了解,第二个则是两眼一抹黑,全靠夫子讲述,夫子要是讲得不好,那就只有自己看书悟。
卫文康在策论上一向很下功夫,但与先前一样,条件有限,写出来的东西肯定算不上顶好的,只能尽力而为。
每天都是高强度的脑力活动,五场下来,就没有人不感觉疲惫的。
柳天骄见卫文康精神头不是太好,想着在县里再住上一晚,卫文康却是觉着客栈条件也不怎么样,还不如回家好好休息,也能省些钱。
柳天骄想想也是这个理,回家还能做些好吃的给人补补。便也没再坚持,两人租了个牛车连夜回了清水村。
这几天他们不在,就是小包兄弟俩看家,见他们回来,很是惊喜,“这么快?进来歇歇,我去烧热水。”
柳天骄叫住小包,“我跟你一起去,正好做些晚食吃。”
小包奇怪,“这么晚了怎么没有吃着回来?”
“还不是有些人矫情,非说外面的饭菜不如家里的好吃。”柳天骄嘴上埋怨着,眉眼间却全是笑意。
因着时间晚了,他也没做什么复杂的,只打了三个鸡蛋,把小包弟兄俩准备留到明日早上吃的糙米饭拿出来做了个蛋炒饭。然后又快手快脚炒了个回锅肉,煮了个酸酸辣辣的白菜汤。这么冷的天儿,还是要有些辛辣的暖暖身子才好。
卫文康三两口刨完一碗饭,叹道:“还是家里好啊。”
柳天骄也道:“可不是,金窝银窝不如自己的狗窝。”
吃罢饭,两人洗漱一番便上了床了。卫文康见柳天骄闭上眼睛,一副要入睡的样子,把人胳膊拉过来,环到自己身后,然后用手戳了戳柳天骄的脸蛋,“先别睡,陪我说说话。”
哎,怎么白天的时候正经的不行,晚上就这么会撒娇呢?柳天骄手习惯性地拍了拍怀里人的背,费了老劲睁开眼睛,“想说啥?”
卫文康对他的敷衍态度不太满意,“你就没什么想对我说的,例如考得怎么样,有没有把握进入下一场?”
柳天骄老实道:“又不是你说有把握就能进。”
卫文康:“……你就对我这么没有信心?”
得,看来某人是焦虑成绩又不好意思说。“我对你有信心啊,小小的县试,肯定是手到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