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泽兰尚在沐浴,便让她们稍等一会儿。
小月将她们安排在待客厅,端上茶水之后便下去了。裘袅袅瞅着她远去,压着笑轻轻扯了扯明韶华的衣角,“华姐姐,你猜小医圣为何会在这个时辰沐浴?”
明韶华看着她,苍白的脸上尽是宠溺,“这有何猜的?天气炎热,多洗几遍也是无碍的。袅袅,你也出汗了。”
她稍稍缓了下力气,抬袖便要给裘袅袅擦汗,裘袅袅任由她擦汗,笑容灿烂犹如盛放的花朵,“华姐姐,方才我就在祁小将军身上闻到了坤泽君的信香,她俩肯定也很恩爱,就像我们一样。”
明韶华轻轻嗯了声,看着她目光痴缠又无可奈何,“袅袅,若是小医圣也救不了我,你便回西越国重新做尊贵的公主可好?我死了,便护不住你了。名门山庄的人不会放过你,江湖上自诩正派的人士也会追杀你,我想要你好好活下去。”
几乎在瞬间,裘袅袅的眼泪便夺眶而出,泪珠滚烫落在明韶华的手背上,揪心的疼,却逃避不开。
喉咙痒,她隐忍着没有咳出来,将嘴里的腥甜咽下去,强扯出笑容将裘袅袅揽入怀里,“袅袅,先别急着哭,小医圣还没有来……”
宋泽兰虽不知为何这一世她们会晚出现,却也清楚知晓明韶华的身体只会越拖越严重,沐浴后匆匆换了身衣裳便赶了过来。
她只用一根白玉簪挽起秀,来不及擦干,垂至腰间的梢还附着细微的水珠,人还未站定,便先将歉意表露:“抱歉,让二位久等了。”
如此谦逊又声名远扬的医者,很难不让人生出好感,不止明韶华,便连向来骄傲的裘袅袅也在第一眼就觉亲切,慌忙擦了擦眼角的泪,“这位姐姐,我妻主身中剧毒,你可有法子?我愿奉上千两黄金,只求你能治好我妻主。”
明韶华握着她的手,没有说话。
上一世已经治好过,宋泽兰有十成十的把握,她微微颔,语气里有些许困惑,“能治的,只是你们为何不早些来?拖下去对她身体并无益处。”
两人听她说能治,不由对望了一眼,彼此眼中都是喜意,裘袅袅更是难掩激动,“前些天我与祁小将军之间生了些不愉快,华姐姐脸皮薄,得知祁小将军是你的妻主便打消了念头,可是之后华姐姐身体越来越差,我们只能来找你了。”
“原来如此,”宋泽兰哭笑不得,“你们多想了,过后安安还在我跟前自责治军不严呢,又岂会因为这点儿小事将你们拒之门外……”
……
五皇女的府门外,还停着一辆马车,祁幼安瞧着有几分熟悉,进门之前扫了眼,竟瞧到了赵柠溪的马车夫。
她脑子里忽然有了一个猜想,赵柠溪是五皇女的人……
且她觉得自己猜的很合理,去岁赵柠溪高中探花郎之后,便没有回来,而这次回来与五皇女到达佑宁城的时间只相隔几天而已,未免也太巧合了?
下人引着祁幼安穿过富丽堂皇的庭院,最终停在凉亭外便不再上前,“小将军,您可沿着此路过去,奴才便不打扰了。”
精雕细琢的长廊蜿蜒曲折,一直延伸到荷花塘中心的凉亭里,三人对坐谈笑风生,依稀还有赵小乌的身影。
祁幼安凝眉看了眼,点点头,将东西一并带了过去,走了几步,赵小乌便起身小跑着迎上来,“老大,你也太客气了吧,还给清栎带这么多东西。”
“……”
你要不要听听你在叫这个高高在上心思深沉的五皇女什么?
祁幼安怕她毛手毛脚把东西摔坏了,也没敢让她帮忙,闪身躲过她,压低声音道:“你和五皇女关系很好?”
赵小乌朝她挤眉弄眼笑的贼兮兮,“这儿不方便,待会儿咱俩一块儿走,我再跟你说。”
“行。”
祁幼安话音刚落,赵小乌忽而又坏笑着凑近她,狗鼻子深深吸了一口气,“老大,你居然白日宣淫!真是想不到啊想不到,嫂子那样正经的人居然纵着老大你青天白日……”
赵小乌话还没说完,祁幼安便忍不住抬脚踹她,“赵小乌!快闭嘴,你是不是不想活了?”
躲闪间,祁幼安领口下还未拉扯开的咬痕也被眼尖的赵小乌现了,她更兴奋了,方才还知道顾忌点儿压着嗓子,这会儿已经飙高音了,“牙……牙印?老大,嫂子竟然还咬你了?”
祁幼安还想揍她,余光却瞥见五皇女和赵柠溪都在看自己,默默又把脚收了回来,也将计就计道:“对,我是她的人,她咬我两口不是很正常吗?”
“正常正常,“赵小乌忙不迭点头,声音也再次弱了下来,“我就是感觉嫂子不像这种人……”
她话音未落,凉亭里梅清钰已经站了起来,唇边含笑迎上前,“幼安,你来的正好,柠溪今日送了几坛好酒,今晚不醉不归如何?”
赵柠溪脸上也挂着温润如玉的笑容,“幼安妹妹若是醉了,我们一道送你回去,必不教妹媳怪责于你。”
“不必了,你们喝吧,我今天来是要把东西还给你的,马上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