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先生,你不问我为什么还会有外公外婆和舅舅舅妈、表弟表妹吗?”
祁厌开着车,他的母亲夏云惬是夏家唯一的女儿,在父母死去之后,又因为与易鸿立离婚,被逼净身出户。按理说,除了一个祁厌,她什么都没有了。
沈溪流坐在副驾驶,推了推眼镜,侧着脸微笑道:“你不就正在告诉我吗?”
他又戴回了那副黑框眼镜,恰好遮挡住左眼下三颗黑痣,笑容缓冲掉那张脸与生俱来的孤高傲慢。
“确实。”祁厌笑笑,进入phy科学研究所时需要递交信息资料,沈溪流肯定看过,毕竟他对自己是如此了解。
“这并不是什么不能谈论的问题,其实我妈并不是夏外公和外婆的亲生女儿。”
夏家夫妇其实并没有孩子,当年去老家福利院做慈善的时候,恰好遇到被警察局送来的三岁小女孩。听说父亲出车祸死亡了,家里也没什么人,所以才送到福利院抚养,然后便被好心的夏家夫妇遇到了。
祁厌的桃花眼微微眯着,用平静的语气给他讲述一些算不上秘密的事情:“当年死去的那个男人是个人贩子,他是在‘送货’的路上车祸死亡,我妈因此逃过一劫,却也失去了自己的身份。”
不知道该说侥幸还是倒霉,三岁就被人贩子拐卖,对方很快因为车祸死亡,她因此从人贩子手中逃过一劫,但也因车祸受惊,什么都记不住,被警方弄错身份,导致家人彻底失去寻找她的机会。
夏家夫妇见她可怜,便将小女孩收养,取名为夏云惬,带她回到s市,并不知道她的亲生父母仍然在寻找她。
一错过便是二十多年,夏云惬的亲生父母多年来始终没有放弃寻找她。直到因缘巧合之下,来到s市出差的祁境生现她与母亲年轻的时候几乎一模一样,想起自己被拐走的妹妹,便起了疑心,进行调查,因此他们失散多年的一家人得以团聚。
“其实好在当初舅舅出现的及时,要不然我和妈妈估计都快要活不下去了。”祁厌说。他们当初被易鸿立的人监视着,几乎没有人敢靠近他们,帮助他们,差点就走上绝路。
沈溪流看着他脸上的微笑,说起家人时的表情都格外温柔:“祁厌,你现在一定很幸福吧?”
“嗯,当然幸福。”祁厌将车停到路边,把窗往下降,“沈先生,看那边,中间的那个,我弟弟,和我长得很神似吧?”
没有说起易家人时的冷淡与漠视,而是以愉悦的心情向恋人介绍自己家人,带着一丝迫不及待。祁厌并不是什么热血笨蛋,他只是对喜欢的人独特,总是无比真挚热忱,少有隐瞒。
沈溪流心想,为什么偏偏曾经的他是个瞎子,傲慢又自以为是的蠢货,对这一切视而不见呢?
盯着祁厌的侧脸,早晨的阳光落在那张俊美的脸上,给深邃的轮廓增添了一分金色的朦胧暖意,瞳色在阳光下更加温和,泛着迷人的光泽,让那双多情的桃花眼变得纯粹柔和。
沈溪流的呼吸几乎停滞一瞬,仿佛听到自己因为这份真挚而急促跳动的心脏,压抑着这份情绪,他顺着祁厌的手指看去——
三个男生没正形地歪东倒西靠在一起,不停打着哈欠,中间的那人长得最高,也最黑,眼眸若寒星般明亮,格外俊朗却呲着一口白牙,一脸期待地看着来来往往的车。
“确实有一点神似吧,不过在我眼里,你最好看。”沈溪流缓缓勾起了唇角,多好的开始啊,没有误会,没有阴谋诡计,没有恶劣的态度……
祁厌回过头来,小声地说:“那个,待会儿在我弟面前,就别说这种话吧,会被他嘲笑一辈子的……”
“没问题,这只是我们两人之间的秘密。”沈溪流微微凑近他,将手搭在他的肩膀,眼眸上挑着与他对视,在祁厌的视线下,自然地亲吻他的脸颊。
温软的唇瓣一触即分,像是被羽毛轻轻撩拨,感觉不够真实,却从亲吻处蔓延出酥酥痒痒的感觉,带着浅浅的兰花香味,让人心动。
“你这次没躲避。”沈溪流的视线从下往上盯着他,透着镜片的目光格外柔和。
“因为是男朋友,没必要躲吧?”祁厌注视着沈溪流,迟疑了一下,伸手捧住他的脸,手指很暖很缓慢,头慢慢往下移动,好像是想要亲回去。
“啊!我看到你了,老哥!”
吻还未落下,熟悉的声音如惊雷般响起,祁厌坐直身体,看似淡定地朝着窗外看去,差点忘记弟弟就在外面了。
站在路边的男生,目光炯炯地看了过来,在一辆辆车中,精准地找到了降下车窗的祁厌,大老远地招着手:“老哥,我们在这里!!”
声音洪亮,非常有力。
明明和祁厌有着同款的迷人桃花眼,在某种角度也神似,可却给人完全不同的感觉。
“哈哈哈哈,哥,快快快,带我们去吃早餐,真的好饿啊!错估我们三个人饭量,带到火车上的一行李箱食物完全不够吃,饿了大半个晚上,太感谢你来接我了,现在就等着去吃早餐了!”
表弟带着两个朋友兴冲冲地跑了过来,满脸灿烂阳光的笑容,旁边两个朋友也赶忙和祁厌打招呼。
“嘿嘿,厌哥好!”寸头的男生嬉笑着打招呼。
“厌哥,这次跟着小祁一起过来打扰你了,不好意思。”另一个含蓄点的男生也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