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后来又有一支队伍,明显更加执着,纪律严明,搜索也更加仔细。
她知道是谁派来的了,那个男人的风格一向如此。
而这次她难以逃脱,因为她在的地方空旷,是一片正在施工的场所神国计划将火车建设通往每一处城镇,这里是其中一段铁路,正在铺设轨道。
夜晚的月光下,只有零星的几个车厢摆放在地面上。
她只能躲在车厢里等待,祈祷。可是没有作用,脚步声越来越近,镶铁的靴子踩在铁道的石头上出咔哒咔哒的声音。
这一次,她流出软弱的泪水,如果是最开始的状态最好的时候,她还能跟这些人搏斗一番,甚至又五分把握能赢,但长期被当作血袋的她身体早就落败下去,身边还有个弱小的孩子,她唯一的软肋。
“就这样死了,其实也挺好吧。至少还是看到了离家乡更近的月亮。”她这样想。
她更想跳起来喊,就说:“你们就杀死我吧,姑奶奶我几十年后又是一条好汉,但是我再也不会眼瞎来到你们这狗屁神国,当什么该死的蔷薇夫人,地下情人!让弗吉尼亚去死吧!”
可她连这个力气都没有了,没有进食的她已经说不出话了。
可时间过去许久,那些人始终没有更靠近,甚至连声音都没有,月光下,只有她在喘着粗气。
她探出头去,白色的地面上躺着红色的尸体
一个高大的男人坐在石头上擦拭手中的刀,月光照在他的脸上,年轻英俊的面孔宛如她见过的以黄金比例雕刻出来的石膏雕像。
“你怀中的孩子要被你压死了。”男人蓝色的眼睛看过来,声音低沉。
梅芷迟钝地低下头看去,她儿子被她压在身体与车厢之间,细小的脖子承受了不该有的压力。
她慌忙撤开身子,只见孩子鼻腔扇动,猛地吸了一口气。
“你杀死了他们?谢谢你的帮助。”梅芷艰难地从车厢中爬出来,披散着黑色长,像月光下的可怕女鬼。
“……不客气,路过看到太多男人想要对一个女性下手,面对这种行为而不去营救的话实在不是一个有良心的人应该做的事情。”
男人说了长长一串其实梅芷都没太听清,她头晕眼花,只看到男人腰间挂着的水囊。
“……”那人站起身,走过来将水囊递给她,“不知道你惹了什么人被这么多人追杀。”
“壮汉这种时候就不要再问这些话了,”梅芷大口吞咽水,摆摆手,“你要是有食物的话麻烦也给我一点,我已经三天没吃过饭了。”
也许是回到故乡的希望更大了,她难得的回复到了以前的个性,心情也轻盈起来。
对方无言地又从怀里掏出来几张粗糙的饼递过来。梅芷谢谢来不及说出口,手已经将饼塞进嘴里了。
她怀中的孩子因此而跌落下来,被男人手疾眼快一把捞起,看着孩子不停蠕动的干涩嘴巴,他拿起水囊一点点喂进去,那干裂的嘴唇终于恢复水润。
“壮汉你叫什么?”梅芷终于有空问,她看着僵硬抱着孩子的年轻男人有些想笑。
“赛罕。”男人说。
“哦。”
“你要到哪里去?”赛罕将孩子塞回到他母亲怀里,孩子的手掌抱着他的手指无意识的抓握了几下。
“……”梅芷沉默了会,最后还是选择将自己的目的地告诉这个看起来不是太好脾气的善良男人,“东陆。”
“那还很远。”赛罕说,“可惜我要到约撒尔去,不然还能和你们同行。”
他再看一眼那孩子,对方也在看他,黑色的眼睛不停眨动,嘴角冒出一串泡泡。
“是的,但我能走到,无论多远。”梅芷握了握拳头,接着她感慨说,“约撒尔可真不是个好地方,你去那做什么?”
“的确。”赛罕认同的点头,“但我有想要知道的事情,关于我的母亲的一些事。”
梅芷也点头,那的确是挺重要的。
“时候不早了,不然你在这里睡一会?我帮你看着,等到天亮起来再赶路。”赛罕看出来这个女人已经太久没有休息了,整个人非常的疲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