骁骑营的日子十分充实,有丹英等从小长大的好友作伴,有激烈紧张的演练,明璋越觉得日子舒展快活,一边畅快练武,一边着意收拢人手,不以为苦。
张毅的儿子张方沉闷了点,入营又被早来的公子哥们欺负,明璋看在上一代的交情上,将他调到自己这里。
各位叔叔的儿女有的活跃有的安静,有的叽叽呱呱有的半日不说一句话,性情各不相同。明璋也不管,日日将“小弟”“小妹”们换着花样编队,排兵布阵红蓝对抗,很快便现夏丹英机警大胆,常以险招出奇制胜;崔惠芳不善谋略,然而吩咐她办的事必定不打折扣执行到位,却又不是那迂腐顽固不知变通之人;常守静沉稳多谋,往往是她最先现敌方破绽。
海云起最为稳重老成,她又年长一些,颇能压得住阵脚,只是机变不足,常依赖明璋赶来下令才敢行动。但有海云珂在旁,便能催促姐姐当机立断,暂行权宜之计。明璋不由得开始期待最小的海云婴长大之后又会是什么样子。
李岱则是个墙头草,大家定计时谁的办法她都说好,从无自己主见,众人一度不再带她玩。后来偷着抹眼泪时被明璋现,明璋想想文英叔叔待她挺好,李岱是他女儿,除了自己这边,也不可能被骁骑营别的势力接纳,便又拉她回来。此外还有孟平虏,这姑娘活脱脱一个小号孟明德,没人按着她能使尽一切刁钻阴毒诡计,只为取得胜利。这两人被明璋标记为重点关注对象,时刻带在身边接受教导。
男孩子们倒无甚可说的,天性好战,别区的人马一来挑衅就嗷嗷叫着要打。明璋不得不多次开会训斥告诫他们:“正式对战时候还没到呢!人家来你就打啊?要不要把咱们的计策安排全抖搂出去?我怎么会有你们这一群蠢货当手下?通通给我去后院打草养马!把马蹄子都给我洗刷干净!”
因张方最乖,每次都不跟着盲目往上冲,明璋对他非常满意,又现他跟他爹一样,极爱建设,便将防御工事交给他主管,带着那群傻小子干活。明璋又怕张方太乖,压不住一群野猴子,便点了孟平虏做总督察,帮着张方辖制属下。
有喜欢的工作,还有人帮他解决不会解决的麻烦,没几天傻小子就高兴起来,见了明璋恨不得摇尾巴。
明璋也很高兴照顾了“弟弟”,兴致勃勃在自己领地内转了一圈,对张方大加赞扬:“你们这群傻猴子,都好好跟张方学一学。光会嗷嗷叫着往前冲,我不如放一群狗!”
大家被公主殿下骂得灰头土脸,只好愤图强,勤加操练。好在一月之后的比赛里,明璋这一队拿到了第一,众人鼓掌欢庆,个个兴奋。
明璋的队伍里女多男少,张涤本以为打一群比自己小的丫头手到擒来,没想到头一个就是他这一队“阵亡”,此刻上下打量着她直笑:“你们这些金贵女子也真是怪,不在闺中绣房,偏偏跑来我们这汉子堆。”
明璋淡然道:“我仰慕云大将军,又爱徐娘娘风采,所以入兵营。汉子不汉子无甚打紧,有兵将气即可。”众女子纷纷点头:“就是就是。”
张涤摇头道:“非也,非也。徐娘娘身为后妃,最该生个儿子,延续皇家血脉,也是为自家续一段香火。如今她年高无子,岂不可惜?”
明璋更加厌烦:“生孩子是有可能死人的,李娘娘生了我大哥之后撒手人寰,怎能不叫人痛心哀伤?不想生孩子有何要紧!”
张涤笑道:“你们女人家口是心非的多。”又对周围兵士说:“听说有一家子娶了媳妇,隔年生了个孩子,生得很艰难。那妇人跟丈夫说:‘为此子吾险些丧命。如今君有后嗣,我于列祖列宗无愧矣。请从此分房别居,再不怀胎生产,饶我一命。’其夫允诺。两月后夫夜宿房中,有人敲门。夫问:‘是何人?’妇在外答曰:‘是不怕死的来了。’”
他身后众兵士哄然作笑,都看明璋,李东援笑得尤其大声。
明璋摆手止住孟平虏,看着张涤笑道:“你却不知道后来的事。”
张涤乜着眼看她:“后来如何?”
明璋一本正经地说:“后来这个男的去布店,看中了一块绸缎。掌柜的问他:‘你是何人?要这缎子做什么?’那人说:‘我新得一儿子,夜来撞邪,满嘴胡话,不似人言,要扯个黄缎子裹了他,求个清净。’那掌柜说:‘你却糊涂。满嘴胡话就拿牛粪填,我这缎子不能卖你。’男子怪道:‘你这店主好生奇怪,开着布店,有布不卖我却是为何?’店主说:‘你这浑人不晓事,乱扯黄缎子,有犯王法!’”
张涤一派安静无声。
明璋笑道:“怎么不笑呢?敢是这笑话不够好笑,你们不爱听?这事还有后续,男子哀求店主不得,只能出得门来细思:‘熊儿子是个贱骨头,想是受不得绫罗富贵,不如去买个鸡毛掸子,揍他一顿,免得他乱叫。’恰好隔壁正叫唤‘掼蛋、掼蛋,一个时辰只要三十钱’,男子大喜,忙入内拱手道:‘我要你那掸子。’二人口音有差,店主诧异道:‘如何敢要我蛋子?’男子说:‘只因我要管教儿子。’店主大怒,将此人暴打一顿,男子狼狈逃跑,店主追出来大骂:‘快去隔壁扯了你那黄缎子,裹着你的蛋子滚远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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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涤等人仍旧安静,东南角一支小队里,却有一人鼓掌笑了起来:“公主讲得好!”
此人看服色是个小都尉,生得身形修长,面色白皙匀净,此刻笑得酒窝绽开,虎牙微露,倒有些晴翠的神韵。明璋对他有些好感,又记得方才他带的小队是第二名,有些本事,便扬声问道:“好在何处?”
“好就好在笑话里这人既没能扯成黄缎子,又没能要了蛋子,还挨了一顿打。”
明璋与他四目相接,同时在对方眼中看到了自己的情绪,不由得一起大笑起来,其他兵士也渐渐跟着笑了起来,最终演练场上一片哄笑。
张涤脸色红了白白了青,末了一声暴喝:“白玉京,你未免欺人太甚!”
白玉京笑容不改:“公主讲的笑话比你好笑,我笑一笑又怎么了?”忽而又似恍然大悟:“哦,莫非笑话不如你好笑?”
孟平虏等人大笑起来,明璋满意地勾起唇角。
张涤羞怒交加:“真不敢想象一个公主竟然这样风骚浪荡,说笑下流话,还与男人调情。真是皇家之耻,举国之耻!”
明璋冷笑:“不过说两句笑话而已,算什么调情。”背着手慢慢踱到白玉京面前,与他对视,白玉京看着她,不自觉红了脸,偏过头不敢再看。明璋伸出一根手指,从他额头开始,勾勒眉眼,而后顺着挺直的鼻梁滑下,在他唇上微微一点,转头看着张涤:“这才算得上调情,懂了吗,土鳖?”
张涤忍不住破口大骂。
明璋听他言语污秽不堪,随即命令军正:“拔掉他的舌头。”
军正立即带人上前,将张涤绑缚起来,押赴刑台,又看向明璋。
明璋登上监刑台,俯视众人,开口说道:“君无戏言,军令亦无儿戏,我既然说拔他的舌头,自然就是拔他的舌头。立刻行刑。”
张涤大惊,嘶吼道:“凌明璋,我爷爷是费国公,是刀枪里挣出来的功勋!你这样对待他的孙子,就不怕失了军心,毁败你家吗?”
明璋冷笑:“这是你欺君犯上的代价,而我没有抄斩你全家,甚至没有要你的命,你们全家都该为此感激涕零。若你一条舌头能换一个国公府的倒塌,这是大好事。尽管造反吧!”
张涤大叫:“你不是皇帝!你只是一个公主,一个女人!一个卑污无耻的女人!”声音戛然消失。
明璋看着他舌头被拔掉,只觉心头一口恶气这才出来,抬头环顾四周,士兵们神色畏惧,不敢与之对视,明璋笑道:“你们迟早要叩拜我,不如早点习惯。”
白玉京单膝跪地:“愿我主千年万岁,永传青史。”
他人高马大,在一群正猛窜个子的男孩里也是显眼的那个,他一跪,身后小队也跟着跪倒,随即如风拂枯木,满场兵将呼啦啦跪了一地:“愿我主千年万岁,永传青史。”
明璋高昂着头,扫视群臣,只觉这秋光分外明媚。
李东援本就比明璋大五岁,原想着趁小公主不懂事,早些拿捏住,奈何天不从人愿,自家连遭挫折,能入骁骑营都是花钱砸脸面托关系进来的。原还想着再试一试,如今见了这阵仗,李东援活似遇了鬼,假都没向长官告,连夜收拾行李逃回了家。
海诗钰见儿子这般懒惰,正要火,听儿子说了张涤的事,吓得连夜请媒人帮忙相看合适人家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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