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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9章 晋城（第2页）

“清扬，你随我过来。”

“娘，我在指挥兵马呢！”

凌治隆抬高了声音：“不急在这一时！”

凌清扬忙将令旗交给副将，跟着母亲一路回了房间，进了内室。

“娘，什么事啊？”

凌治隆冷笑：“皇后娘娘今儿送了几个人过来，说‘这几人作奸犯科，败坏公主声名，现将人送来，请自决。’你倒是做得好事！”将信件抛给她。

凌清扬吃了一惊，忙展开信细看，见信中将她所做几件大事俱都写明，不由得背后一凉。

凌治隆看着她：“你好气魄啊！”

凌清扬很快冷静下来：“一般都是公主，都是凌氏血脉，我们还驻守边关多年，我争一争也没什么关系。”

“我无意参与京中争斗，是觉得走到这一步不容易，与其赌个未知，不如在此地做逍遥王快活度日，”凌治隆绷着脸，“你倒好，不声不响做出这等大事。你自己算算，这几年忙前忙后，炮制异象传言，白得罪了皇后，你自己却得着什么便宜了？你火中取栗，到头来谁是取走了栗子？”

凌清扬不乐意：“我说要回去你又不让。”

“你倒是想想，你襄阳姨妈为何在南洋不回来？是她比我差，还是她儿女比你差？”

凌清扬不说话。

“老实交代，你爷参与此事没有？”

凌清扬忙说：“这个没有，我爷不知道，你俩我是一同瞒着的。”

成安大长公主没好气地说：“你远在紫塞，如何能炮制贺荡山异象？”

凌清扬说：“我找了个会看星象的，算着那几日京畿将有异星过境，照得黑夜如同白昼，因此提前派人在贺荡山一处山坳里埋了炸药，不伤民，但响声极大。”

凌治隆点头道：“那蛇啊虎的又是怎么回事？便是驯养也得自小开始，这怎么来得及？”

凌清扬粲然一笑：“母亲真是糊涂了，岂不闻三人言市有虎？”凌清扬很是得意：“我想着爆响之后，只要三天之内有异象，这事就算成了，若没有也无妨。可喜响爆当日异星便至，难道这不是苍天有指示？”

凌治隆说：“这般助你顺遂成事，的确像苍天推动，可你怎么就能认准，苍天选定的天命之人就是你？万一是借你这个糊涂蛋成就真天命呢？”

凌清扬怒道：“娘你怎么杀我心气？我想要，我去争，凭什么就说天命不在我身上？自你生我时便有歌谣传唱：‘黄龙醒，盘晋城，天下兴，家国宁。’我封为晋城公主，焉知不是由我应验此话？”

“晋城公主，我提醒你一件事，当年太祖未兵时，天下亦有歌谣传唱，曰：‘倒春寒，杨花冰凌面，一夜风雨树将残，南北尽收凌花旋’，”凌治隆看着她，“彼时还是杨氏执掌天下，为了这歌谣，前朝厉帝将凌氏几大主枝杀戮殆尽，袭爵上柱国那一房连个外嫁的外孙女都没活下来，然而最终怎样？得了天下的是太祖皇帝！凌氏兴旺之时，有太祖这一脉什么事？太祖定鼎天下之后，太子与广元公主争斗何其激烈，到头来谁又能想到竟是太宗皇帝继位？往事惨烈，不可不引以为鉴。”

晋城公主思索多日，权衡对比之下，终是将那几个为她制造异象、推波助澜传唱谣言的亲信斩了，人头埋在石灰里，随谢表送往京城。

凌清辉看了表奏，笑对晴翠道：“晋城倒还乖觉，此是晴卿之功。”

晴翠笑道：“成安大长公主有远谋，可以语冰，非我之能。”

秦双瑶示意侍臣将那几个人头盒子拿下去，又拱手道：“陛下，娘娘，臣听闻成安大长公主诞育女儿时，民间恰有歌谣传唱，称晋城是龙兴之地，日后有人主兴起于此。又有堪舆者称晋城铺龙脉。若是，为日后计，当毁龙脉，以保我主安宁。”

凌清辉也听说过这个歌谣，便说给晴翠听：“你觉得如何？”

“这倒真是令人寝食难安，”晴翠沉思半晌，又摇头，“我看还是不要贸然行事更好。许多事都是听信谣言，慌张阻碍，最后反倒使言传应验，谣言成了预言。若那地该当兴起人主，便是毁了龙脉，苍天岂有不再降下应运之人的道理？尝闻诗曰：坑灰未冷山东乱，刘项原来不读书。秦人之过，不可不作治世宝鉴。”

凌清辉点头道：“有道理。龙气始终存在，落在哪里，哪里才是龙脉。大数有定，不以人力更改。龙脉不必毁了。”

此时凌清辉与晴翠并不知道，五世之后，天下大乱，群雄逐鹿，他们的后人凌德潇聚集兵马，艰难征战，中兴大夏，再为人主。而凌德潇起兵之地，正是晋城。